九月七日,正在睡梦中的人突然被吵醒,一个惊颤,吓得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个不停。
躺在床上缓缓安抚了一阵才得以停歇。
她疑惑、拧着好看的眉毛掀开被子,走到起居室,大门未关,隐隐约约听见楼下有争吵声。
在往门口的方向去,声线逐渐清晰。
这夜,陆槿言酩酊大醉被秘书送回来,苏幕说了两句,她反驳,且话语粗鲁丝毫不将苏幕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言行之间没有半分为人子女的尊敬。
彼时陆琛也在,气不过,一巴掌甩在了陆槿言脸面上,大战就此拉开。
而陆景行是被林安的敲门声吵醒的。
下楼太急,忘了关门。
“我这辈子最为痛恨的事情便是生在天家,没有自我,活得像个傀儡,除了家族利益还是家族利益,永远也不能活出个人样来,世人只见我风光无限,可谁曾见到我为这一切付出了什么?”
“陆槿言,”陆琛冷喝她,声线明显高扬带着怒气。
“你骂我打我我也要说,我终日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在前进,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景行尚且还能跟爱人在一起,我呢?”
“那是因为你爱了不该爱的人,”平地惊雷一声暴喝,吵闹的客厅突然之间就静谧了。
逼仄的气压寸寸碾压过来,让人不能喘息。
就连站在楼上的某人也感受到了低气压的摧残。
沈清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扶着肚子站在三楼拐角处听了会儿,静默离开,转身上楼。
不想掺和其中。
这日晚间,直至天亮,陆景行才回到卧室。
次日清晨早餐时分,沈清以为昨夜大家闹得如此僵持,清晨应该不会见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的景象。
可、还是见到了。陆槿言除了面色不如平常轻松之外,就好似昨晚的事情就跟做了个梦似的,恍惚间就过去了。
孕三十二周,陆景行每日的工作悉数带回了总统府,书房成了他的驻扎地,余桓与总统府内阁成员时常出没住宅楼。
沈清行动逐渐不便,下楼之后再难上来,就连着腿脚也开始浮肿。
小家伙很调皮,时常闹腾她,在家里已经不能长时间久坐,站久了也会受不了,夜间翻身困难,不能仰躺入睡,常常会感到腰酸背痛,睡眠质量极差,许多时候睁着眼睛到天亮,默默躺在他身侧,不声不响也不吵他。
即便是不舒服,也不想让她担忧。
偶尔夜间陆景行醒来,紧紧抱着人,心头确是正正温暖覆盖而来。
一路走来,何其不意,夜间醒来,爱人如此,还有何求?
某日,陆先生从书房出来,见她揉着腰缓缓在卧室渡步,步伐缓慢,眉头微蹙,看起来不大舒服。
迈步过去,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腰后缓缓来回着。
“腰疼?”陆景行温温的话语落入道沈清耳里。
他同她说话,多半是温柔的,除了偶尔沈清将他气的火气蹭蹭之外,极大多数都是轻声细语缓缓温温的,许久之前,傅冉颜在同她厮混了一段时间后对陆景行做出了如此评价。
“陆景行这人看起来冷邦邦的,但他对你算是极好。”
她笑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同你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温淡淡的,我堂哥刚生了个女儿,抱着他闺女说话的时候倒是跟陆景行同你说话的时候及像。”
苏幕也说过,陆景行养她跟养闺女似的。
许是从一开始,陆景行便是如此,沈清并未觉得有何特别之处,若非旁观者说这些,她并不会深想。
“恩、”她伸手楼上男人健硕的腰肢,埋首其胸前缓缓蹭着,可怜兮兮的紧。陆景行心头软了一寸,侧首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话语温温淡淡;“对不起,不能替你受苦。”
沈清闷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却没作声。
站了些许时候,稍稍有些劳累,扶着男人臂弯坐在沙发上,身后靠着的是那只丑不拉几的大象。
沈清虽嫌它丑,可从未想过扔掉。
甚至偶尔坐着无聊时还会玩弄一番。
书房跟起居室仅隔了一道门,可即便如此,陆先生依旧觉得远了。
坐在书房的人时不时喊上一声,听得沈清应允,继续丢办公,若是未应允,便会起来查看一番。
某日晚间,陆景行出席总统府某部长儿子婚宴,不在家,临走前将苏幕唤上了四楼照顾沈清,却不想正推杯交盏之间徐涵拿着手机快步过来,说是太太电话。
陆景行心头一颤,有些后怕,而快速拿起手机,急切的一声询问落在围在他身侧的那些人耳里;“乖乖、怎么了?”
一时间,围在陆景行身旁相谈甚欢的声响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是静默。
几秒之后,只听男人再度开口道;“乖、我就回来。”
许是那侧事情很急,陆景行并未收了电话,也未同众人道别,直接离去。
有人猜测这个乖乖是谁的乳名,也有人下感叹这个杀伐果断从不心慈手软的男人也有这么温软的一面。
男人跟男人比,除了比身价段位之外还比妻子。
但在陆景行那两声温柔的声响中,围在他身旁的极大多数人都感到自愧不如。
年轻,多金,有钱有颜有权还有一腔柔情。
但在这个圈子里,身家亿万的男人多的是,但身家亿万多金还温情的男人只怕是不多。
一时间,女人们对陆景行的迷恋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