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提问让黎颜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疑惑地朝龙屹看去。
龙屹洗碗的手一直没停下，他见黎颜看了过来，笑道：“说是怀孕的人都会特别思念母亲，怕你就算是想也会憋着，所以问问。”
“我也没有特别想，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他语气温和如常，黎颜便没有多想道：“只记得她喜欢教我说英语和印尼语，她做饭不太好吃，她喜欢穿长长的裙子。”
黎颜说着说着像是陷入回忆似的有些伤感起来，龙屹见状，为了调节气氛，揶揄道：“就记得这些啊？忘了她长什么样儿了？”
黎颜也笑：“那倒没有，我有我妈的照片，就算记不得，看到也能想起来啊。”
有照片。
龙屹手微微一顿，面上神色不变：“我能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吗？”
“行，等会儿我拿给你看看。”黎颜觉着这是小事儿，所以也没有多想。
洗过碗之后，黎颜进房间拿了张照片出来：“诺，我妈妈。”
龙屹接过那张塑封得很好，但是仍旧有些发黄的照片，照片上面，长发高瘦的女子容颜清丽，气质温婉，她怀里抱着小小的黎颜，两人冲镜头笑得甜甜的。
气质很像。
但是黎颜较她更为精致的长相，似不随她。
不像妈妈，那就是像爸爸。龙屹斟酌了一下，对黎颜道：“你长得，不像你妈妈。”
黎颜坐在沙发上翻书，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龙屹接着道：“黎颜，你有没有想过找你爸爸？”
黎颜彻底僵住了，她缓缓抬起头，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那个时候还小，没法儿找大人。现在大了，对这个倒是没想法了。”
孩子还小，没有办法找大人。但是大人却是可以来找孩子的。
黎颜清明的眼神和对爸爸二字的排斥和拒绝龙屹瞧得很清楚，他心疼黎颜的同时还有些疑惑，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都会是茫然而又无措的，但是她的这份清明和排斥分明带着隐隐的恨意。
如果不认识一个人，彻底把他当成陌生人，那这恨意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黎颜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龙屹定定看了眼埋首书籍的黎颜，带着疑惑把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黎颜随手夹在了手中的书内就起身准备回房间。
“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我初中的时候读过都忘了，可以借我翻翻吗？”龙屹指着黎颜手里的书笑着道：“待会就还你。”
黎颜在龙屹家做了两年的临时工，自然知道他英日法德全都精通，家里也不缺少各类语言的原文书。
她没做他想就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我洗漱，你看完了放我桌上就行。”
龙屹笑着点头。黎颜进入房间后，他立马翻开书拿出黎颜夹进去的照片，掏出手机，拍下了照片上的人。
此刻上官妍的别墅中，窝在房间沙发上对着电脑凝着眉头发愣的上官鹤，被手机的微信铃声给唤回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