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娜你不能这样说罗晓,她比谁都够朋友。”尹梦荷打断了小娜的话,“你忘了你95年生病在zq住院,罗晓接到电话请假从井站下来,为了赶晚上八点半从丰都到zq的轮船,硬是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冬天的夜来的早,她那么小的胆子可为了赶到zq看你,一个人鼓着勇气走黑漆漆的山路,可见她多在乎和你的友情.......罗晓内心的苦可能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她本来性格就内向,受了委屈也不愿轻易的对我们讲。又有谁知道她挨了刘东旭那个混蛋多少打,多少辱骂,恐怕连她家里都不清楚。”一阵沉默,一阵回忆,尹梦荷她们三人在罗晓的墓前又期期艾艾的哭了一阵方才离开。罗晓静静的躺在了这里,而尹梦荷她们三个人的生活依旧还要继续。
今年,zq的夏天雨水特别多,凉爽的反常,虽已进入七月中旬却并没有感到属于夏季的炎热。早上起来,窗外又是细雨绵绵,尹梦荷看着镜子里眼睛肿肿的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将眼睛周围按摩了一遍。没办法,昨晚又是久久难以入眠,罗晓的突然离去,自己理不清剪还乱的悄然萌芽的复杂感情。手机响了,梦荷知道这么早多半是老公李景天打来的,“又是什么找不到了?”电话那端传来老公急匆匆的声音“梦荷,李博文的那件白衬衣放哪里了,他们班上今天下午要演讲比赛,要求穿白衬衣。”“白衬衣放在咱们卧室靠墙第二个拉门第三格抽屉里,你就不知道昨天晚上提前找好呀?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提前准备好……。”“知道了,知道了,又唠叨不停。”老公的电话也没挂,就听见电话里老妈在催促儿子吃早饭的声音,儿子在问外婆是否看见了他的红领巾……。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父子俩都属于丢三落四的马大哈型。尹梦荷再度叹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觉得整个人都没精神。去年年初,李景天调到zq上班去了,儿子也随后转学到zq,父母自然也跟着到zq照顾这俩爷子的一日三餐。
z县,这座依山傍水的小县城,尹梦荷和李景天在这里工作生活了近十年,现在因老公调走了,将家也几乎搬到了zq,尹梦荷每周五下午回zq,星期天下午又返回z县,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十几年的夫妻,现在变成了周末聚。刚开始,尹梦荷觉得新鲜,轻松,自在。可时间久了,对于这样每周的奔波往返,来回需要近六个小时的车程,尹梦荷感觉有些累,有些烦了。
喝杯现磨的豆浆,穿了条束腰的淡蓝色连衣裙,收拾起懒懒的情绪,尹梦荷准备到办公室上班。单位不大,从家到办公室不过十分钟的距离,都在一个院落里。刚走到二楼拐角处就遇见了陆潇,尹梦荷装作没看见,继续往楼上走,陆潇跟在后面,“梦荷姐,早啊!”“嗯,早。”脚步越发走得快,快到四楼时,脚下差点绊了一下,陆潇快步走上前,扶住了她,“没事儿吧?”尹梦荷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了办公室,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心还在砰砰急跳着。
陆潇居然跟到了办公室,“干嘛走那么快?我很让你讨厌吗?脚没事儿吧?”尹梦荷稳了稳情绪,装作整理桌上文件,低着头说,“没事儿,我走的快与慢和你没关系。”“我来查一下昨天我们办公室报上来的那份大修请示,里面的费用项目构成有点问题,需要改一下。”尹梦荷找出昨天生产办公室交来的那份文件,作了备注后递给了陆潇。
陆潇拿上文件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qq消息响起,是陆潇,“干嘛对人爱理不理的,我没得罪你吧!”尹梦荷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句“没得罪,你想多了,上班,忙!”陆潇回复了一个小丑脸,又回复了一个笑脸,qq静了下来。尹梦荷看着陆潇的qq头像发起了呆,是谁想多了,是他还是自己?尹梦荷,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三十五岁的年龄里,会在原本平静的生活中,会因某一个人的出现而在情感上,思想上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就在去年2月份的工作会开完以后,晚上聚餐,几个牌搭子早已约好餐后打麻将。看见领导都走的差不多了,尹梦荷也准备闪人,就在这时候有人叫住了她,“梦荷姐,我还没敬你酒?”梦荷回转身,看见生产办公室主任陆潇,端起酒杯,向自己走过来,而他那一桌的人都已经走完了。“梦荷姐,今天下午的分组讨论会上,你对井站管理存在的问题发言很深刻犀利,直指井站管理弊端,我敬你一杯。”梦荷才想起下午讨论会上自己的发言好像是过于激烈,但没想到作为一种例行的讨论,会有人那么认真的倾听。端起酒杯,尹梦荷第一次很认真的打量一个男人,绯红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的脸,眼神里透着真诚与些许的羞涩,“下午的话可能有些冲,会把井站的人都得罪完了,你还表扬我,说反话吧?”“真不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