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9日雨今天是一个伤感的日子,杨梅的父母经过多方的努力,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终于将独生女调回了成都自己身边。离开井站的时候杨梅哭的一塌糊涂,这三个月或许对从小被宠爱惯了的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吧!但愿她这一生的眼泪都在这大山中流尽了,今后的岁月里就只剩下欢笑吧!杨梅的离开,触动了王勇和程文斌敏感的神经,两人对我们三个“剩女”殷勤起来,每次赶集,他俩都争着去,来回走上四个多小时的山路就为了给我们们买回一些新鲜水果或廉价的零食。我接受他们的殷勤,却无法接受他们的感情,最终在这场爱情追逐中,王勇和王小青成了一对,刘妍和程文斌成了一对。正如王小青所说,“我爱王勇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很寂寞,很孤单,夜里上夜班我很害怕,我需要被爱、被关心、被无微不至的照顾。”于是她接受了王勇的爱,接受了同居的事实,我成了孤家寡人。慢慢的我开始习惯这种孤独,天气好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出去顺着山路转转,热衷挖兰草回来种在花坛里。有时候再想会不会因为太久没说话,语言功能会退化呀?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才参加工作三个月我已经给家里寄回一千五百元了,家里换了沙发和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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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4月1日雨半年了,我终于盼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假期。我是那样迫不及待的昼夜兼程的坐车坐船赶回了l城。车到l城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时分,闪烁的霓虹灯让我感到有些晕眩,夜正像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掀开她轻薄的面纱展示着属于她的妖娆,诱惑着你每一个跳跃的神经;而井站的夜像一个黑衣寡妇,透着无尽的哀怨让你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到忧伤。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背着厚重的行李向着最热闹的市中心走去,慢慢欣赏着夜色这个妖娆的女人。我站在位于钟鼓楼处的十字街头,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悠闲散漫,感觉她们如此亲切,就象我久违了的亲人,在井站那些无数个与黑夜为伍,寂寞孤单的暗夜里,我曾无数次怀念都市的繁华、思念拥挤的人群。吮吸着夜色甜腻的味道,我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此刻井站的同事们正提着手电筒巡检设备,他们青春的字典里没有“飞扬”两个字,有的只是一种坚守。终于走累了,带着一身的疲惫我回到了梦里曾思念无数次的家,因为之前没告诉爸妈我要回来,妈妈在夜里11点开门看见我时,竟然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我。我就象一个走失许久,又忽然回到家中的小孩一样,爸妈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一向含蓄的父亲眼里也盈满了泪水,扑在妈妈的怀里我憋屈得哭了出来,说不出原因,只感到久蓄的泪水就是为了回家倾泻。那一晚的我睡得却并不香甜,我能清楚的听见车轮驶过路面的声音、行人匆匆的脚步声、清洁工人扫地的沙沙声……。以前从没发觉自己的听力如此之好,象一个敏感的雷达接收器,扑捉着一切声源。模模糊糊睡着时梦见的竟然是我静谧的井站。我忽然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都市的喧闹与繁华我居然已经不习惯了,我变得很安静、很沉默,同学聚会、亲友交谈,更多的时候我成了一个倾听者,我好像在极认真地听他们说,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别人笑,我也跟着笑,然而这笑容是牵强的,带着礼貌的附和,谁都看出了我的变化,包括我自己,我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了?我很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语言很丰富的人,可我也喜欢热闹,喜欢属于女孩子该有的快乐与甜蜜,可现在我却变成了一个可以一个人围着烤火炉,发一上午呆的蠢笨女孩。是的,我认为自己是蠢笨的,我不知道时下流行什么,蕾丝花边和纱巾有什么区别,说多了反而惹人笑话,也没有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