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下去也没用,连神哥和十一都应付不了的东西,我去了也是送死,但我就是不甘心,哪怕是死我也要看见他们,不然迟早会被这种等待的煎熬逼疯。
这一来一去又浪费了几分钟,他们进入将近半个小时了,如果不是有氧气瓶,我肯定觉得他们已经死了。
我又想下潜,十九却紧紧地拉着我,他不断地对我摇头,口里说着“等”,我知道他也急,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里面真的有岔路,我们很可能和神哥他们错过去,那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我什么都明白,但是做不到,十九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双手比了个“十”的手势,又指了指水下,他想让我再等十分钟,如果他们还没出来就去找。
我同意了,没再下潜,心却跳得厉害,十九也在压抑着焦躁,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把手电对着洞口,静静地等着。
里面有那么多水草,只怕灯光没什么用,万一真的有很多出口,他们只是迷路了呢,我们这样照着,他们看见就会知道是我们。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终于知道了度秒如年的滋味,哪怕是那场生存游戏的最后几分钟都没有这么难熬,我在心里默默地计着数,期待着他们能突然钻出来。
事实永远都不尽人意,十分钟过去了,洞口的水流还是没有活动的迹象,我抬头看向十九,他说过只等十分钟的。
十九对着我点头,我俩调整了氧气瓶的位置,方便在需要时及时使用,然后就用尽全力吸了一大口气,沉入水下。
我的心跳很快,不知是怕还是紧张,这种状态并不适合潜游,我练习了大半年,却在最后关头犯这种错误,但我没法阻止,现实和练习远不一样。
十九肯定会率先进入,我迅速下沉,赶在了他前面,抬头只见他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我指了指手腕上的甲,洞里太狭窄了,他再能打也施展不开,有甲开路更安全。
他似乎还想阻止,但已经晚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窜进洞里,他要想在我前面就只能把我拖出去,十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果然没行动,跟在了我后面。
我刚进入就有些后悔了,我没法拿着手电,只能靠头上的探照灯,昏暗的灯光下,海草的暗褐色变得更深,看起来更像头发了。
只有海草和岩石,没有别的海洋生物,我总感觉这些海草也是死掉的样子,我在主动游向地狱。
太压抑了,我爬过好几次这样的洞,在水下的还是第一次,狭小的空间本就令人沉闷,更何况还有水压,我越发觉得憋闷烦躁,眼前的海草随着我的动作鼓动着,分外恐怖。
身后有光照过来,我知道那是十九,他还在我身后,让我能稍微安心一点,洞越发狭窄了,我没法挥动手脚游泳,只能不断地用脚蹬着地面。
岩石上全是滑溜溜的海草,细如发丝难以抓住,一抬手就会在瞬间从指间溜走,探照灯根本没用,我连前方半米的距离都看不见,飞扬的海草扑在脸上,和人皮俑的头发划过的触感一模一样,它们好像有思想一般,争先恐后地向我的鼻孔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