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细节已不真切,但那种地狱般的意境一眼直达,雕刻这些图景的工匠绝对是大师级别,空洞的黑暗和下层的骷髅形成了强烈对比,却又结合得恰到好处。
无尽的黑暗有如绝望的深渊,洞口边的累累枯骨又意味着里面深藏危险,至于那些枝丫似的东西,难道是为了形容它的死寂?我看不懂它想表达什么,但这一幕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如果它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我肯定会惊叫着逃走。
“这是什么意思?”
我别过眼不想再看,这个场景让我很不舒服,好像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入其中。
“谁知道呢?”
阿川又笑了一下,转过去看最后一面,我紧跟上他,却没料到最后一面图景更怪异,因为上面的场景我们曾见过。
那是个普通的岩洞,没有任何花纹修饰,而在岩洞正中央刻画了一口井,普通,单调,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我肯定看不出这是什么,但这一幕和我们见过的几乎一样,几千年了,那个洞里还是这副模样,那口井也依然静静地存在着。
太怪异了,虽然那是一口血井,但我看不出它有任何被雕刻在石棺上的必要,石棺上刻着的一定是重要的东西,那个炉鼎尚能解释,一口血井又算什么?
不管是炉鼎还是血井都是真实存在于岛上的,这么说来,那一幅地狱般的景象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又一次转回到那一面,我可以肯定这个场景我没见过,我们的确见过满是白骨的殉葬坑,但和这里不一样,这明显是一个幽深的洞,里面没有岔路,只要进去就不可能再出来。
雕刻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惜我只能根据表面看见最浅显的东西,甚至连最浅显的都不能确定,阿川没过来,他一直在紧盯着另一面的井,眼里满是复杂。
他没有掩藏情绪,他眼里藏着激动,诧异,惊疑,种种情绪凝结在一起,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他从未露出过这么复杂的情绪,即使有也在转瞬间消失,这一次更像是震惊到没法掩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川突然笑了,眼里的复杂情绪一扫而光,他看着我十分肯定地说了一句,“那个人来过这里。”
“谁?”我一惊,脱口而出,那个人就在嘴边,但我没法说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他肯定比我们更早地来过这里,说不定你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哦,不对,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不过他还是比我们早了一步。”
“什么意思?你怎么能确定?那他现在又去了哪儿?他打开这个石棺了?还是拿玉去了?”
我问了一大串,太奇怪了,仅凭着三幅雕刻怎么可能看出那么多东西,更何况还是和那个假阿川有关,这些场景明明和他没有丝毫关系,阿川怎么就能断定他来过。
“只是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当然了,他没有打开石棺,因为他开不了,所以他走了,不信你问问神哥。”阿川笑得意味深长。
我扭头就去看神哥,只见神哥点了点头,默认了阿川的说辞,我更惊诧了,又去看阿川,我不明白他到底从这三幅雕刻中看出了什么。
“那他现在去干什么了?”我完全蒙了。
“现在……”阿川突然冷笑一声,“但愿我想的不是真的。”
我不明所以,看向神哥,又看向十九,连十一也没放过,他们的表情都没什么异样,像是听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神哥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他原本就不关心和假阿川有关的一切。
神哥能察觉出血的味道,所以他一定知道假阿川在哪,也知道他的路线,但他什么都不说,如果阿川没看出来,他也一样会憋在心里,他在无意中发现了很多秘密,却从来不会主动提起。
“这座岛也没那么可怕,可惜被他早先一步发现了秘密,恐怕没法在这里了结了,阿青他……”
“别说了。”
十九突然开口打断了阿川的话,阿川没再说下去,我看到他脸上有明显的不甘闪过,我现在一听到阿青的名字就心里发颤,为什么十九要在阿川提起阿青的时候阻止,难道阿青出事了?
“阿青怎么了,他醒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到阿川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但没开口就被十九堵了回去:“放心吧,他没事。”
我不敢相信,这分明是有事的样子,十九把我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他对着我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真的没事,只是精神力消耗太大在沉睡,别忘了还有司羽照顾他呢。”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是沉睡,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吧,我总感觉所有人都不一样了,尤其是阿川,他看向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怪异,他刚刚肯定知道了什么,或许不止是和假阿川有关。
我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这是突然从心底里冒出的直觉,我又把所有人看了一圈,他们或面无表情,或露出淡淡的笑意,阿川也在笑,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了很多东西,比如不甘,愤怒,无奈。
我没法不胡思乱想,想了一圈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事情本身很正常,异常的是人,我没法从神哥和十一脸上看出什么,十九也才相见一个多小时,只有阿川最不对劲,他很会隐藏心思,这一次却有点失态。
或许是因为和那个假阿川有关吧,他在探险开始前就已经失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