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和假阿川在一起的人都是“死人”了,最起码那个假阿鸣是,我起初见到一个和阿川一模一样的人时的确害怕过,疑惑过,但绝不像现在这样毛骨悚然,事情太诡异了。
记忆在一点点恢复,我的心跳也慢慢降下来,我想起了晕倒前的时候,我明明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他们竟然没发现,明明第一次摔倒后那个假阿川很快就来了,这一次却是在我挣扎中把嘴上的胶带磨掉,发出尖叫后才有人赶来的。
这不正常,说明他们在那段时间没盯着我,是我的声音惊动了他们,我觉得假阿川并不在这里,可能连阿鸣都不在。
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如果他们真的不在,就是我逃走的好机会,但这都是我的推测,我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差到了极点,想悄无声息地逃跑不太现实。
疼痛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每当我想要忍住疼痛,就会抑制不住地冒冷汗,我被牢牢地捆在救护床上,绳子系得太紧了,想稍微动一动都是奢望。
我慢慢放缓呼吸,身下全是汗,黏糊糊的很难受,心跳慢慢平静,我总算没那么燥热了,原本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
寂静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就从我的左侧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心率降下来了。”
“应该是快醒了吧。”是熟悉的清冷声音,是那个女医生。
原来这里是有人的,只是一直没有声音,我们彼此都没发现,我听到靠近我的脚步声,赶紧把头微微撇到一边,装作晕倒的样子。
这个男人不是假阿川或阿鸣,也不是那几个曾带我去洗手间的人,既然在这里,或许也是个医生吧。
走来的脚步声只有一个,很轻,应该是那个女医生,我听到了倒水的声音,感觉有人在捏我的手,我不知该不该睁眼,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太冒险了,我根本就不会装晕倒。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头顶的声音不大,却冷冰冰的。
果然被发现了,我只感觉一股燥热冲上头脑,耳尖滚烫滚烫的,我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目光,我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眉眼乍一看很像小七,连面无表情的神态都很像,但她不是小七,小七也不是医生。
我没回答,她也没再问,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水杯:“要喝水吗?”
“嗯。”我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她就来摇救护床,动作很轻很慢。
我的上半身渐渐抬起来,脖子被绳子勒得更紧了,腹部左上方的疼痛突然加剧,我忍不住“嘶”了一声,我刚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现在头上的疼痛减轻,这里的伤痛就格外严重起来。
撕裂了一次又一次的外伤依旧很疼,但都不及那里,我很想伸手去摸,又意识到手被捆得死死的,我不安地动了一下,那里已经靠近身体侧面了,原本没怎么摔到,怎么会突然这么疼。
难道是我在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自己的肋骨?这也太扯了吧,不过还真有可能,那时候全身都疼得要命,没发现也正常。
她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我很渴,口里还发苦,吞咽的时候只感觉水流过的地方闷闷地疼,我的五脏六腑像老化的零件,整个人像废掉一般。
我慢慢把水喝完,她也没再倒,而是把床慢慢摇下来,那处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但还是不敢乱动,身体稍微挪一挪就疼得要命。
“我都这样了,还用绑着吗?”我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有气无力的。
“嗯,你的心思太重,所以要以防万一。”她说得轻松又坦然,这一定是假阿川的原话,我都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他还真是很了解我,估计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能从我的表情细节中揣摩出我的心理,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小心思。
我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一半,不管他在不在,我都很难逃走,希望太渺茫了,比活着从浮岛里出来更难,我突然不想逃了,我很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危险也意味着机会,我如果跟着墨家什么都不会知道,跟着他就不一定了。
我的身体放松下来,转了转眼珠看向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个医疗室,摆放了很多医疗设备,一看就是墨家专属,乍一看和无名岛上的地下医院差不多,但明显要小,我仔细看了一圈,目光能达到的地方没发现窗户和通风口,门也只有一扇。
但这个门只是普通的结实一点的金属门,至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有密码锁虹膜锁之类,我还看到了那个男人,他不像这个女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一身黑衣和外面那些人一样。
我的眼睛都快要飞出眼眶了,也没看见他拿没拿枪,他站在金属门的右边,正好在我视线的边角,我没法仰头看向后面。
“你在找什么?”她突然开口。
我感觉很尴尬,把目光收了回来,她又一次开口:“你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严重吗?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我心里一紧,我的伤再重也都是从前的,她或许是不知道恢复记忆有多痛苦,才会说出这种话吧,毕竟他们全都没有甲,这种疼痛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我在无意识的挣扎中连贴在嘴上的胶带都弄掉了,当时的情况肯定看起来很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