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过了十几秒总算恢复过来,手电的光已经很暗,我看到这是一个只有几平方的圆洞,洞完全封闭,除了老黄屁股下坐着的,没有任何出路。
洞里也没有怪物,我们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我现在全身又酸又软,像瘫痪一样。
真的跑不动了,老黄瘫在石头上靠着洞壁大声喘息,他无力地抬手指着我:“大泽,我发现你丫就是专门来整老子的。”
我看着他傻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谁知道那个奇怪的声音什么时候会来,又来自哪里。
我爬起来,挪动着靠到洞边,我有一肚子的疑问,现在总算能说出来。
“老黄,你听不见那个声音?”
“怎么可能听不见,就是烦人啊,”老黄低头看我,“你到底咋了?”
“我不知道,我一听到那个就头晕没力气,看什么都是重影,耳朵也听不清。”
老黄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神哥看起来比你严重多了,会不会是因为血咒?”
我心里一凉,除了血咒还能有什么解释,我俩有血咒才会被影响,老黄没有,自然没事。
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起仁增喇嘛说的那个邪门的巫师,他明明没有舌头,却能念出很大声的咒语,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活着,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深处?
这么多年他早该死了,如果已经变成尸体,那发出声音的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我们进行了如此剧烈的运动,现在一停下来,我感觉全身都在发冷。
我们现在看似安全,其实已经处于绝地,我们被困在地下,唯一的出路里有不计其数的怪物,我们没有水,最多两三天就会死在这里。
早在看到那群怪物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结局一样,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没想到神哥会死,没想到还是连累了老黄,没想到自己连秘密的一角都没看到。
“老黄,你带打火机了没?”
“带了啊,干啥?”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得把我烧了,我怕我变成怪物吃了你。”我说的很认真。
老黄嗤之以鼻:“你傻啊,你死了我还能活?而且你家不都是因为血咒死了才能变怪物么,你这样的只能烂这里。”
也是,我这样的连变怪物都不配。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那些怪物还有没有自我意识,如果有,我倒希望自己可以变成怪物,哪怕是死了,我也想看看血咒的真相。
这里最起码也有上千个怪物,我觉得村里的人一定知道他们死后会咒变,但他们还是心甘情愿,我没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仰,他们简直固执得发狂。
我还是明白了一点,他们不是原本就在西藏,血咒的根源仍在中土,只可惜更深层的秘密,我是永远都不能发现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老黄早就把手电关上,我们必须尽可能地节约资源,一片漆黑里,我连怪物爬过的窸窣声都听不到了,我根本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的身体很冷,老黄已经从石头上下来,我俩靠在一起坐着,洞里很寂静,气氛很绝望,我明知自己会死,却没觉得难过。
或许是我早就预知了自己的命运,现在才会有果然如此的感觉,老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里很慌,抬起手靠近他的脸,能感觉到手上平缓的热气。
我还以为他死了,反正我们都要死,最后的时间就这样浪费太不值得,干脆聊聊天,也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