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态真的很可怕,我们很可能只是稍一松懈就丢了性命,村里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这些东西一定是能害死人的。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这里的确遭遇了山洪,但山洪并没有冲走所有的村民,那些村民都是死在这些怪物手里。
这里原本是没有怪物的,难道是山洪带来的吗?我紧张得要命,根本没法好好想。
人影已经停了,它们不再来撞帐篷,只是静静地立在帐篷外,我真的很想把帐篷打开一个缝,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绝对没这胆子。
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一开始跟着老黄跑出去就好了,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我不知道这些怪物会不会离开,它们很可能不杀了我们不罢休,我们难道要在帐篷里度过余生?
帐篷里的味道非常难闻,我们三个大男人在里面本就拥挤,现在还添了臭汗味,空气闷热,污浊不堪,如果不是被恐惧的心情压抑着,我很可能已经晕过去了。
人影还在外面,碎石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小,它们渐渐停了,却没有走,而是像野兽一样,等待着我们出来,给我们最后一击。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感觉腿脚非常酸软,我们已经在这里蹲了很久很久,但我不敢坐下来,如果这些东西突然袭击,坐着就会很被动。
篝火的火苗在逐渐变小,外面的影子也渐渐融于夜色之中,但我知道它们没有离开,它们还在等。
这就像是一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先动的一方就是输家,这些东西很可能根本没有生命,它们想等多久都可以,而我们不行。
我已经陷入了绝望,篝火已经彻底熄灭,我完全看不到帐篷外的情形,帐篷里一片漆黑,我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旁边的黑暗里突然伸出手推了我一把,力气很大,我蹲得腿脚发麻,直接被推倒坐了下来,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你俩睡吧,我看椎纳音。
我真的很累很困,但被一群怪物包裹着怎么可能睡得着,老黄也是一样,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绷得很紧。
“它们进不来,明又说了一句。
我在心里苦笑,谁知道它们进不进得来,谁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赶路。
我能感觉到老黄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我虽然是坐着,却坐不实,腿脚仍在用力,突然有突发状况,我肯定直接就能跳起来。
这样坐着还不如蹲着,在黑暗里我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它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我这样绷紧神经也毫无办法,万一腿脚酸麻到遇到紧急情况还站不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些东西肯定还在等,我试着挪动身体,换一个舒服的姿势,我还是很怕,但我很相信神哥,我又想起那晚被他突然掐住脖子的感觉,如果发生什么,他肯定来得及叫我。
我真的很困,身体缺氧本来就发晕,更何况是在如此闷热的条件下,我尽量轻地找到水喝了几口,却觉得没什么用,水也是热的,不能带给我一丝清凉。
我终于还是睡着了,在心里满是恐惧的状况下睡着的,我的身体很僵很酸,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真的累到了极致,竟也没做噩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透亮,老黄的鼾声在耳边很响,我们竟就这样背靠背地睡着了,我一醒,神哥就迅速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真的一夜未睡。
清晨的凉气钻进帐篷,我的皮肤很凉,却又满是黏糊糊的汗,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朦胧中我竟没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意识很快就回归脑海,我一想起昨晚的人影就身体一麻,我扭头去看神哥,只感觉脖子酸得要命,完全是落枕的感觉。
我用力扭着脖子也不见好,我的身体也很硬,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用这种蜷缩的姿态待得久了,想展开身体都变得无比困难。
“神哥,它们还在吗?”
我的声音非常奇怪,乍一听像是老了几十岁,我赶紧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水流过喉咙,这种发涩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没事了,已经走了。”
神哥的话就像给我吃了一记定心丸,我抬手就想去开帐篷,又停在半空。
“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不知道那些东西走去了哪里,万一它们横七竖八的倒在河滩上,我肯定会被吓晕过去。
“可以。”
神哥说着,抬手就把帐篷拉开,清凉的空气进入帐篷,我感觉精神一振。
昨晚熄灭的篝火还在冒着袅袅青烟,我一眼就看到了静静流淌的河水,细碎的砂石铺在河底,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神哥出了帐篷,我跟在他后面爬了出去,老黄一下子没了支撑,身体一歪醒了过来。
“妈/的,老子竟然睡着了!”
他的嗓门还是那么大,中气十足一看就没什么事,他提着工兵铲钻了出来,四下张望。
外面什么都没有,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但我能清晰地看到河滩上有一串串拖着脚踩出的划痕,它们围在帐篷四周,每一道划痕都通向河里,帐篷周围全是水渍。
它们真的是从河里来的!
我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我看向河水,河面很宽,但那么浅,一眼就能看到河底,河底铺满砂石,看起来很平整,完全不像有什么钻出来的样子。
它们不是从河里来,又是从哪里来?
我站在原地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