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不去注意两旁的石雕,我们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我看到前方的绿光消失了,我们离墓道出口很近了。
等走上前我才发现墓道还没到尽头,前方只是拐了个小弯,我们转了过去,远远地我就看到在前方的黑暗里,立着一个形状古怪的东西,它站在路中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东西的姿态非常诡异,它的躯干很细长,大概有两米高,头部是个尖尖小小的三角形,好像骨头是畸形的,它的肩膀高耸,像是长了两个巨大的瘤子,它的手臂非常粗壮,比躯干粗得多,也很长,几乎要触到地。
手电光很暗,只能照出个大概形状,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我转头去看身边的人,除了老黄露出些许惊疑的神色,其他人都淡定得要命。
这些家伙就是变态,任谁见到黑暗里出现个怪物也该有点反应,我腹诽着,神哥却像没事人一样向前走去。
那个东西对我们的到来毫无反应,它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我暗暗舒了口气,就算真的有怪物,只要它不动就ok。
我们离那怪物越来越近,它还是一动不动,我渐渐安心,光照越来越强,我看到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种非常奇怪的陪葬方式。
尽管只是陪葬,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方式看起来特别残忍。
那是一柄粗大的铜矛,被水汽常年侵蚀,已经覆满了暗绿色的铜锈,地上有一个人为凿出的孔,它就*在里面。
这个铜矛构造独特,在矛尖下方两侧有两个非常锋利的铜钩,铜钩很长,如果不是弯的,最起码也有三十厘米,在两侧的铜钩上各吊着一个人。
吊着的方式非常瘆人,他们不是被勒住脖子吊在上面,而是铜钩直接从脑后洞穿了脖颈,从脖子前面刺出来,我不由想到了那些卖肉的摊贩,一块块肉就是这样被挂在空中的。
尸体已经萎缩变形,黑油油的像是两块风干已久的腊肉,他们的身体呈现出扭曲的挣扎痕迹,脸上的五官也都变了形,看起来非常痛苦。
“吊人铜矛,这是祭鬼的方式,这个墓主肯定没少干亏心事,死了还怕鬼来把他抓走。”阿川笑道。
“这你都知道?”我心里很别扭,能对着这副惨象笑出来的不是变态是什么。
“嗯,有所耳闻,你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他们是活生生被吊在上面的,挣扎了好一会才死的吧,就像现宰的卖肉的,只不过是卖给恶鬼。”
我的胃里在翻腾,我真不该多嘴去问,亏他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我原本以为只是陪葬,现在又扯上了祭鬼,这么残忍的墓主都怕的鬼,该是什么样子?
气氛变得凝重,老黄倒没看出嫌恶,似乎是觉得人多,他的胆子也变大了,现在一脸好奇地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观博物馆。
铜矛竖在路中间倒真像是要拦住什么,我们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了过去,我的脸离那锋利的铜钩非常近,我看到钩子上还沾着黑乎乎的血。
前方的路变成了较缓的下坡,我们一直在向左转,这里是螺旋向下的,我们正在向它中心走去。
我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只记得走一段就会出现一个拦在路中间的吊人铜矛,如果这真的是祭鬼的,那么螺旋中心就该是墓室。
“十八个,每一层地狱都要祭,这个墓主胆子真是够小的。”阿川咂咂嘴。
我没开口,我怕我一说什么他就再给我一通解释,墓中谈鬼本就是忌讳,这里死了那么多人,阴气重得很,我真怕鬼被他叫出来。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迷信了,我也不想这样,老一辈传下来的种种异事我都是当故事听,等亲眼见到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心里自然会产生敬畏。
我们转的圈子在变小,我又一次紧张起来,我猜测中间该是个墓室,但事实和我想的完全不同,螺旋的尽头是另一条墓道,墓道不再向下,而是笔直地延伸进黑暗里。
“啊……”
神哥的手电向墓道里一照,我立时叫出声来,又赶紧抬手捂住,我看到前方墓道两边的石壁上,嵌着一具具干瘪的尸体,他们是被装在铁笼里嵌进去的,他们抓着铁笼,面容扭曲,一副要冲出来的模样。
如果只是尸体我也不至于吓得叫出声,我看到这些尸体全都睁着眼,他们的双眼一片血红,瞳仁是一道红黑色的竖线,竖着的瞳仁在手电照过去的一瞬间转向了我们。
是我们见过的那种虫子!
尽管已经看过,但突然见到两排尸体转着血红的眼珠盯着自己,正常人怕是会吓得尿裤子。
“原来在这,看样子很久以前就有人来过了,传说也不是毫无根据嘛。”阿川开口道。
“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里没有水,虫子不可能随着水出去,以前那些草鬼婆肯定来过,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种地方盛行养草鬼,就是因为这一带的环境易出异虫,深山老林古墓众多,大多数墓穴都是封闭结构,里面的生物自成体系,用科学解释,就是地理隔离,墓穴中的生物会进化成外面没有的样子。”
“嗯。”我应了一句,阿川总是喜欢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突然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倒不适应了。
“难怪会留下阴人眼的传说,这些草鬼婆想得还挺有道理,她们看出外面是吊人祭鬼,看来墓主还是不放心,怕有漏网之鬼进来,就派人帮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