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有点不忍心,垂着脑袋酝酿了一会儿,“梁寅回去了。”
米小豆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嘴巴开合。
话音散在风里。
心里有一块地方缓缓地塌下去,紧跟着整颗心都沦陷。
她不是没有预感的,不是完全想不到。只是不敢想,不想知道,就当做他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好了,装作任何时候想见就可以见到的样子。没有说再见就没有离别。
她不懂,为什么梁媛要专程来告诉她这件事。
梁媛又说了些什么没有听清。
米小豆麻木的点头。
然后梁媛走了。
米小豆失魂落魄的上楼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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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出分手的那三天米小豆已经哭过太多次。
她觉得她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所以回家没有哭来学校也没有哭,现在还是哭不出来。
对着书桌上的课本笔记和练习册米小豆破天荒的没有兴趣。无声的爬上床,她觉得自己应该先好好的睡一觉。
等天亮了,人已经走远了。
她也就好了吧。
睡醒就会接受事实就会好的。
……
赵宝宝下课回来看见米小豆在睡,心疼她没日没夜的看书也就没有叫醒。哪怕刘长青被停职察看的消息让她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她最后还是决定让米小豆好好睡一觉再说。
然而米小豆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是赵宝宝和陈静匀称的呼吸和如霜如水的月光。
她下意识的摸摸枕头。
枕头已经湿透了。
忽然想起自己住酒店的时候哭湿了四个枕头。
恍惚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默默地翻过来,迷糊痛苦里又睡过去。
……
“小豆,小豆?”是赵宝宝的声音。
米小豆满头冷汗的睁开眼睛。
“醒了吗?你做噩梦了吗?”赵宝宝站在床下担忧的看着她。
桌面上的台灯有些刺眼。
显然这一夜还没有熬过去。
米小豆缓缓的发现自己抱着双臂蜷成一团浑身酸痛。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摊平,身体得到放松以后有种犹如高空落地的剧痛。
“你好点了吗?”赵宝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头很凉。凉得惊心。
米小豆不好意思的笑笑掩饰尴尬,“我没事,你快去睡吧,就是做了个噩梦。”
赵宝宝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米小豆将眼底的情绪隐藏完毕,才放心的嗯了一声,“你有事就叫我。”
“能有什么事情,不用担心,睡吧。”米小豆艰难的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睡梦里醒来的她毫无防备,这样的伪装让她觉得有点辛苦。
……
一个梦能有多长。
米小豆将同一个梦反反复复的做了七天。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和金俏俏见面的商场里,然后就看见很多很多人涌出来。他们都追在一个人后头。
她好奇的看一眼。
她每次都预感那个人是谁。
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要看一眼。
除了梁寅还能是谁呢。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
她也跟着人群追上去。
她大声的喊梁寅梁寅梁寅。
可他根本听不见。
他听不见,可他好像又在找人的样子。
他一边跑一边找人。
她就喊,我在这里啊梁寅我在这里在这里。
她一直追一直喊,他一直找一直听不见。
这个梦做得她好累。
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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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痛苦就停止转动。
刘长青停职察看的消息不胫而走,米小豆恢复学籍正常上课的通知接踵而来。忙碌对于陷于痛苦的人并不是坏事。所以即便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她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发现米小豆不一样了。
老师觉得她不一样了,比以前用功的小豆更多一点沉稳深邃。不仅提问更加凝练具有针对性,而且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同学也觉得她不一样了,说话办事有条不紊理直气壮。这当然有梁寅梁媛在背后撑腰的原因,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上课期间,古原师兄来看过她一次。
两人相视无语良久,他说她随时可以去上班。
米小豆心里感激脸上去淡淡的说,“好。”
梁寅走了以后,秋天就来了。
米小豆在路上发现了发黄的枯草。
眼睁睁的看着枯黄的叶子从枝头落下来。
夜风越来越凉。
赵宝宝强迫她换了厚点的被子。
米小豆请赵宝宝在校外的小店里吃饭,回来的时候问要不要一起走走。后者怔愣过后欣然同意。
“你已经猜到了吧?我和梁寅已经分手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有些硌脚,米小豆毫不在意的稳稳的踩在上面,“是大概两个星期以前的事情?应该不到三个星期。”
赵宝宝嗯了一声。
她料到小豆迟早会跟她说这件事,只是事到临头依然没有合适话来安慰。只是挽着小豆的手臂更近更紧了一些。
“你肯定早就猜到了吧,那么明显。”米小豆淡淡的笑着说,“谢谢你没有问我。那个时候真的不想提,很难说出口。”
“我知道,没关系。”赵宝宝舔了舔嘴唇,“你现在好点了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吗?”
米小豆的脚下下意识的顿了顿,“算是吧。”
毕竟昨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