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进病房,洒在病床上,给坐着的人染上了一层暖色的光。
陈忆姗的脚还在段坤的腿上放着,段坤却没再碰她。又过了一会儿,陈忆姗小心翼翼地把脚挪了下去。
她的脚刚挨到床,段坤开口了:“你能不能不把我往别人那儿推?”
语气冷冷的,像是生气了。
陈忆姗咬了咬嘴唇,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才20岁,跟同龄人好好谈个恋爱多好。”
说完,屋子里又静了。
躺着的人还在暗自庆幸看不见他的表情。
段坤猛地往前挪了挪,一只胳膊撑着床边,整个人几乎覆在了她上面,瞪着她说:“我不想。”
两个人又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他呼出来的热气全散在了陈忆姗的脸上,弄得陈忆姗痒
痒的。
哪里都是痒痒的,连伤口也是。
“你不想是你的事儿,但你别招惹我,我们不合适。”陈忆姗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段坤看着她一张一合的两片薄唇,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唇,说道:“那我偏要招惹你
呢?”
陈忆姗气变得有些短,“你怎么这么无赖啊?”
段坤一挑眉,“嗯,无赖比变态顺耳多了。”
“……”
段坤:“还有啊,你知道医生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儿说让你这种时候少做剧烈运动吗?”
陈忆姗:“我是女生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o,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呀,其实是在提醒咱们两个,尽量不要在你来亲戚的时候进行某种剧烈的床上运动。”
段坤说得抑扬顿挫,很有重点。
“……”
有一股气血在陈忆姗的体内乱窜,无法发泄出来就使她全身都烫了起来,默了几秒后说: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段坤笑得好不得意,“你刚刚不是说了我是无赖嘛。”
陈忆姗:“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的,你趁早放弃吧。”
段坤看了眼心电监护仪,回过头后轻轻地朝她脸上吹了口气,依然笑着问:“你失血过
多都还能脸红啊?”
陈忆姗:“那是因为我、我……”
段坤:“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就是因为我脸红心跳了,不信你自己看看仪器上的数值。”
陈忆姗没扭头,直视他,“你怎么光看到我心跳快了?没看见我血压也高了吗?”
段坤重新看了下仪器上的数据,表情僵了几秒,随后坐直身体,说:“对不起,说不惹你生气的又让你动气了。”
这话说得太乖了,乖得陈忆姗心里别扭。
段坤更自责地说:“其实,是我硬拉着你跑步才把你害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对你有责任,而且……”
“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任。”陈忆姗打断了他,“你不要再想了,我不会怪你的,以后我的店也不需要你负责了,我累了,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反正我也快毕业了,迟早要放弃它的。”
段坤抬眼看她,眼神里满是失落,“你这是要跟我撇清所有关系?”
陈忆姗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我……”
“我知道了,你省点儿口水吧,我走就是。”段坤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就这样背对着她说:“我没告诉你,我妈已经给三楼找了一个裁缝,我的确对你的店负不了责任了。你安心养病吧,我这几天暂时不会来烦你了。”
陈忆姗望着他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他还是一身运动装扮,心突然揪了一下,但是没叫住他。
……
段坤说到做到,一个星期以来,除了偶尔在微信上问问王笑笑,就真的没来医院看陈忆姗。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一个星期,陈忆姗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上午办一下出院手续,中午就出院。
王笑笑办完手续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陈忆姗又换了身衣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后说:“我说大姐,你病才刚好,穿成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儿的,我都丑了一个星期了,今天回学校去得美美的。”陈忆姗照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口。
她上身穿了一件一字领的暗粉色棉麻衫,白嫩的香肩和锁骨在黑发下若隐若现。下面是一条裹臀的黑白格子长裙,只露出一小节纤细的小腿。随着两条细腿荡来荡去的,她脚腕上的“蝴蝶”也更栩栩如生了。
陈忆姗放下手里的镜子,笑眯眯地看着王笑笑,问:“我美吗?”
王笑笑忍不住白她一眼,“美,你最美了。哎,我跟你说啊,这几天来看你的人太多了,光段坤他妈妈一个人就拿了好几样东西,咱俩铁定带不回去,我得找个人来帮忙。”
陈忆姗重新照起镜子,边捋头发边说:“你别忙活了,然哥说他开车来接我。这几天辛苦你了,么么哒。”
王笑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怪自己疏忽了她然哥这茬,走过来夺走了她的镜子,干脆开门见山:“我已经叫了段坤,他有车,你让然哥别来了。”
陈忆姗惊讶地看着她,“然哥来接我是有正事儿要跟我说的,我怎么能让他不来了呢?”
王笑笑冷哼一声,说:“狗屁正事儿,不就是把报你舞蹈班的学生先转给别的老师嘛,这事你俩用微信也能沟通,但你和段坤必须当面沟通。”
陈忆姗把头发撩到了肩膀后面,无所谓地说:“我跟他那个小屁孩儿有什么好沟通的。”
王笑笑从包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