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杜洋一惊,“你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滚滚滚,赶紧滚,一见面就给我整幺蛾子。”
段坤有气无力的,“哦,那我走了,你忙吧。”说完转身就往出口走。
杜洋犹豫一秒,马上又喊了他:“等一下!”
段坤回头,“干嘛?”
“手机号给我。”
“……”
……
段坤走出操场的时候,碰见了等在外面的洪一鸣。
洪一鸣迎上他,观察他的脸色,“你今天怎么了?”
段坤一只手解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只手放在裤兜里,脚速慢了下来,“没事儿,就是、就是一时冲动了。”
洪一鸣:“她就是让你睡不着的那个女、女生?”
段坤:“嗯。”
洪一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哦”了一声。
段坤瞥了他一眼,“别想歪,我和她就是小时候老在一块玩儿,然后留下了点不愉快,没别的事儿。”
洪一鸣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哦”了一声。
段坤:“那你还哦什么哦?”
洪一鸣挠挠头,说:“那得是多大的不愉快呀……”
“阿嚏!”打完喷嚏,段坤不耐烦地揉了揉鼻子。
是啊,多大的不愉快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丁点儿愧疚感都没有。
想到这儿,段坤苦笑着说:“现在谁也不痛快了。”
洪一鸣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口:“那刚刚、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谁呀?”
段坤舒了口气,说:“是我的高中同学,已经大三了,咱们系学生会的。你是班长,以后会跟她打交道的,到时候记得喊人学姐。”
洪一鸣隐隐笑了下,说:“嗯嗯。”
……
陈忆姗的人缘的确很好,尤其是异性缘,上到前两届的学长,下到后两届的学弟,明里暗里都有爱慕她的人。不过,没人追到过她。也不是因为她有多难追,而是跟她吃一顿饭的时间就知道,自己根本进不了她的脑回路里面。
有一次,一个学长约陈忆姗出来吃饭,陈忆姗破天荒地没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一下就燃起了学长心中熊熊的希望之火。但是一顿饭吃完,学长的希望之火就破灭了。陈忆姗不仅没记住人家的名字,还坦白告诉他,自己只是碰巧想吃那家餐厅但是没人一起而已,并在结账的时候主动掏了饭钱。这种奇葩的行为让学长很没面子,也很受伤,不过正是如此,陈忆姗才和那些喜欢吊人胃口的女生不一样,最起码给了人一个痛快。
陈忆姗读了三年大学都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没时间。除了服装店,她还在舞蹈培训班兼职舞蹈老师,忙起来的时候就成了陀螺。就像最近,大一新生刚开学,陈忆姗一边忙店里的事情一边忙舞蹈培训班招生的事情,常常是在店里换完衣服就跑去舞房排练。在新生的军训汇演上表演,是舞蹈培训班每一年都会用的宣传手段,有利于国庆节后的招生。今年已经是她第三次在全校新生面前表演了。
也是最丢人的一次。
虽然陈忆姗记性不好,还有些脸盲,但对于恶作剧作者的长相,她一点也没忘。那一跤摔得太丑也就算了,关键是差点把自己的屁股摔开花了,好几天都不能往缝纫机跟前久坐。
几天过去,陈忆姗没特意找人报复他,就等着他主动来找自己,到时候旧账新帐一起算。
服装店里,陈忆姗在缝纫机前坐着,王笑笑在收银台坐着,前者缝缝补补,后者打着游戏,两人各干其事,互不影响。
陈忆姗扭扭脖子,伸伸胳膊,无意中瞟到地上的一个购物袋。
购物袋上面印着“裙摆”的字样,里面装的是段坤的西装外套。衣服经过这么几天的发酵,隐隐散发出一股臭味。
陈忆姗不自觉地皱起眉,嘴角向下,朝那袋子踢了一脚。
就在这时,有人进店来了,弯腰捡起了滑到门口的袋子。
柜台后面的王笑笑抬头一看是段坤,立马退了游戏,站了起来。
陈忆姗看他一眼就别过了头,没好气地开口:“你要是来跟我道歉的,那你最好有点儿心理准备,我这人心眼儿小的很,特别记仇,看不到你的诚意我是不会接受的。”
“你这么记仇那你怎么偏偏不记得我?你跟我十三年前就有仇了。”段坤这语气,像是抱怨还带了点委屈。
王笑笑眉毛挑得很高,眼睛睁得很圆,等着听下文。
陈忆姗白了段坤一眼,“小屁孩儿,我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段坤挑明:“我八月三十一号刚过完二十岁生日,你整整大我五岁,对不对?”
陈忆姗越是看他就越是心虚得厉害,“那十三年前你也才七岁,什么血海深仇让你现在想起来报了?你、你就没想过是你记错了吗?”
段坤的神色难掩失望,低沉道:“阿三,你是真的忘了,还是怕面对我?”
王笑笑听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向了陈忆姗。
陈忆姗踱到段坤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段坤睁大眼睛与她对视,几秒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想起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