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在家里等了半个月之久,也没有等到通知书,却等来了全国非典性肺炎的大爆发,家家户户谈非典色变,有的单位放了长假,几乎足不出户,一旦有人发烧咳嗽,立马就被隔离开了。
苏夏有些庆幸,自从回到家里后,再也没有发烧过。她的小弟弟看到她依旧是鬼哭狼嚎,苏明城怕女儿多想,儿子呢,又太小不懂事,私下里忍不住数落李婕几句,李婕抱着儿子委屈地说:“城哥,儿子还不到一周大,姐姐不经常来,等林林长大了,让苏夏带着他玩几次就熟悉了….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弟俩不是?”
苏明城对这几句话非常受用,李婕虽然是80后,但一点也没有80后的娇气和刁蛮。也就是这一点,他才下定决心娶她的吧。
汽车站、火车站到处是白衣天使们的身影,来往的旅客忐忑地接受量体温检查身体……神农架之行算是搁浅了。苏明城宽慰她:“没关系,等风头过去了,咱再去不迟…..
九月份的时候,录取通知书姗姗来迟,苏夏被南方一所师范学院录取了。特殊时期特殊办理,不几天,她就一个人踏上列车去了南方,那家家户户门口院落到处都是山茶花的古城。
因为是师范类学校,所以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班里那几个其貌不扬的男生,成了香饽饽。大有古代皇帝坐拥三宫六院的感觉。换女朋友比换袜子都勤快!
听人说,她们学校最漂亮的男生叫刘加航,据说一个星期左右换一个女朋友。曾经有几个女孩为他大打出手…苏夏对于这些花边新闻从来是左耳听右耳冒,争男生?她们是不是有病啊!难道上倒三辈都是是姑子投胎吗!没见过男性怎么的!
这天星期六,苏夏躺在林荫道上的长条凳子上,望着头顶上斑驳的树叶间隙,兀自出神,突然被一阵激烈的男女争吵声吸引住了。心道又是小情侣闹分手的戏码上演了….
只听女孩绝望的声音:“刘加航,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跟我分手吗?”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必要再回答一次,我很忙,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一个男孩温温润润的声音传来,苏夏摇头: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说出如此没感情的话!
“那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选择!我想,有一句话忘记跟你说了,我只是告诉过你,我是苗族人,但是我的祖先是盅苗族的首领…盅苗族,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懂的话,你回去科普一下,相信你很快知道我们盅苗族最擅长做什么?”女孩带着恨意的声音渐行渐远。
“切!吓唬谁!神经病!”男孩用手弹弹曾被女孩拉扯过的衣角,像是弹去很肮脏的东西般。
苏夏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男孩掉转头,顺着声音正好对上苏夏鄙视的眼神。男孩的目光微微一滞,然后含笑问道:“你是哪个系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苏夏很尴尬地爬起来,在一个陌生男孩的注视下,这样四仰八叉的躺着,怎样都是很别扭的。收拾了一旁的书本,神情淡淡地想从另一条路上离开。
“你是这一届的小学妹对不对?我说以前没见过这么靓丽的妹子呢,既然遇上了就是咱们的缘分啊,这样好不好?我请你吃饭….”男孩伸开双臂几步拦住苏夏的去路
“你有病是不是?啧啧…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刘加航啊,也不过如此….论相貌,连我爸爸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哪来的自信到处祸害女生?”说完,趁他不备,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使劲碾了碾,扬长而去,全然不顾刘加航双手抱脚,痛的呲牙咧嘴….
宿舍只有四个人住,显得宽敞了不少。周末,有男朋友的都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只有苏夏和另一个瘦小的女生:杨丁丁落了单。苏夏是从不往感情那方面走心,再加上拒绝起男生来,从未留过半分情面,以至于有极个别男生对她又爱又怕(要知道男生很稀少,大多都是女生主动追击,既然送上门来的那么多,谁还会再去钟意那个冷若冰霜的女魔头呢。)
一个礼拜后,苏夏去食堂吃饭,发现有好几个女生眼眶红红的,更有甚者,坐在餐桌旁,眼泪鼻涕横流,边哭边拿手纸使劲擤着…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如丧考妣。
苏夏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对面的女生,女生小声说道:“难道你没听说吗?刘加航走了….”
“走了?休学了?”苏夏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他得了一种怪病…死了…原本在操场上打球呢…突然就抱住脑袋在地上翻滚….然后嘴巴里吐出好多黑虫子样的东西...就…...”女孩声音更低了,说着话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那几个痛哭的女生。
苏夏的脑袋嗡地一声,手里的勺子也掉在地上,一声刺耳的刮瓷声,令好多人齐齐看过来。
霎时,对面的女孩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但也隐隐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瞧!又一个被刘加航荼毒过的女生!
苏夏手脚冰冷地慌忙推开餐具站起来,低头收拾了托盘,匆匆离去。走出食堂,秋天的阳光照在身上依旧会让人汗流浃背,但是,苏夏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秋老虎的炙热,相反的,仿佛从脚底窜出一股巨大的冷气,让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裸露的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点子。
莫名的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耳边又想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只是想再次提醒你!我是苗族人,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苗人最擅长什么?苏夏甩甩头,不让这些话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