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愈冷淡的瞧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满月楼,“不喝。”
正好他一说话,腿上迷迷糊糊的女孩醒了,依旧是趴着的姿势,只是转头朝满月楼看过去,这才直起身,“熬好了?”
困得她只打哈欠,又伸手去拿姜汤。
“我来!”某人又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起来是要痛快喝掉。
若不是夜千宠打算喂,他还真不喝了?
看来,他是真的在“怕”和她太过亲密的接触,满月楼在一旁似笑非笑。
这种害怕出于什么原因,寒愈本人不清楚,满月楼倒是旁观者清的。
寒愈手里的姜汤端到差不多的温度,正好留了几口,很自然的就给她递过去,“喝了。”
夜千宠愣了一下,“……我没生病伍叔。”
还真不巧,她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抿了唇,讪讪的捂了鼻子一笑。
回来的时候上下车稍微淋了点,风也没少吹。
相比于寒愈一勺一勺的喝,她是端起碗捏着鼻子一口就闷了,然后把碗扔给满月楼,转头找水想冲淡嘴里辛辣的姜味儿。
看到床头柜子有水,她直接就端了起来。
“凉!”寒愈回头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她咽了一口。
黑着脸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又接在她嘴边,“吐了。”
要换做平时,他的杯子别人不能碰,更别说往里倒吐水。
满月楼在一旁兴叹,“我刚回来,你对我倒是不薄!”
上演的尽是他受不了的戏码。
毕竟有外人在,夜千宠也觉得尴尬,随口转移话题,“楼先生不是也有个金屋藏娇、宠到心坎儿的小姐姐么?”
她这话一问出来,满月楼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变了变,十分明显。
寒愈也朝他看了一眼,讳莫如深,然后放下杯子,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
满月楼勉强给了个表情,拿了碗出去了。
夜千宠若有所思的视线从门口收回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寒愈没回答,只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起来,“不是困了么?”
这回她比较配合,看着伍叔往床里边挪,倚在了床头,她才凑过去,脸上特意调出一点乖巧的笑。
可她还没张口,男人又恢复了冷静,“别跟我套近乎。”
她一双柔眉顿时拧了,弹起来,“伍叔,这天下还没有你这么出尔反尔的?你刚刚明明默认了所有事都不计较!”
寒愈目光温淡,又透着令人敏锐的心慌,“你说席澈有喜欢的人?杭礼说没查到。”
明摆着她在敷衍他,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她说会和席澈断了关系也是撒谎。
夜千宠眉头紧了紧,她难道要说席澈喜欢的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被她害死的,还要把整个故事跟伍叔讲一遍?
“行!那你弄死他吧。”她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不喜欢他,他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倒是真的。
男人深眸微抬,看进她眼里,像是想要捕捉她以退为进的把戏。
可什么都没看到。
夜千宠刚想气得甩手走人,男人伸手握了她手腕,“急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伍叔也不是闲得满世界找茬的人。”
“不是要帮我降温通宵的,到底谁出尔反尔?”寒愈声线悦耳。
她坐在了床边,“那你确定不会对席澈怎么样了?”
总算等来男人很明确的摇了摇头。
夜千宠也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一张小脸还是不高兴,柔唇微微撅着。
这副模样也绝对只会在她伍叔面前出现了,只见她趁机微仰视线看了男人,“我想实习,挑好了席氏集团,伍叔没什么意见吧?”
寒愈听完眸子微微缩了一下。
怎么感觉反被这小妮子在给他下了套?
果然,他一不说话,她便把嘴撅的老高,“看吧,你还是不想放过他!堂堂第一集团大老板根本没信用!”
寒愈眉峰微捻,嗓音沉得有些黯然,“就那么喜欢他?”
她说:“倒不如说更喜欢席氏。”
席氏是药材起家,现在成了国内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很多国际稀缺药物都是席氏发掘、研制出来的,中华几千年的历史,厚土大地十万百万种植被,席氏都能想办法研究出它的价值。
寒愈看了她,“更喜欢伍叔还是他?”
这其实只是他心里所想,但已然问了出来,见到女孩忽然朝他看过来,寒愈才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夜千宠却笑着,“你允许我喜欢么?”
男人果然漫不经心的转开话题,“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实习期。”
“暑假开始实习不正常么?”
寒愈抬眸,“哪座学府九月底放暑假?”
“……”她好像真的忘了在意这个最简单的时间问题,作为学生,她已经长时间没在学校了,竟然连这点常识都忽略。
伍叔正盯着她,“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她在想答案。
男人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不疾不徐,“因为知道我和慕茧在一起,所以生气。”
刚要点头,男人薄唇微动堵了她的借口:“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你反应弧在冬眠?”
“看着我。”寒愈声线醇厚。
她无动于衷,指尖习惯的抠着掌心。
寒愈看了一眼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伸手,将她的掌心摊开,看着她手心里的指甲印眉心黯淡。
一抬眸,却发现她终于朝自己看来,一双美眸充满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