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去西城的观光行程出了什么问题,新闻已经被全面封锁,网上半点消息都看不到。
满月楼看了她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想做一些安抚,但是最终没能说出来。
只道:“据说是恶意、刺杀式袭击,事发很突然,那边的场面到现在还没梳理清楚。”
杭礼就留在那边,负责把现场所有随行人员进行妥善安置,全部都安全送到酒店,又叫来了张驰,给每个来宾都增加配备了安保成员,以保证晚上的晚宴不会再有问题。
夜千宠拧着眉,“刺杀……他么?”
她还根本就从来没想过,就算他的地位再高,怎么会有朝一日招来这种事情?
“不,第一目标可能不是他,但是作为东道主,他宁可自己出事,也不可能让外宾受伤,甚至丧命。”
当时的场景,满月楼也没敢想,他都已经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了,那种血腥场面真是不多见。
寒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昏迷的,鲜红的血液几乎染了整半个身子,饶是他,第一眼看到满目的红也是脑袋发懵,震惊不已。
夜千宠没有再问。
只是满月楼解释前,她脑子里陡然想到可能会对他下手的人,以为查理夫人为了让她改变选择不择手段。
但是听完又觉得不对,毕竟第一目标不是他。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刚停稳,夜千宠就快速按下安全带下车,腿一软,差一点跌下去,急忙抓了车门才稳住。
继而又脚下的步子很快往里走。
满月楼心惊了一下,看她走了,也绕过车尾也大迈着步子。
因为消息封锁,医院外没有媒体,但是抢救寒愈的那层楼布控了数十位武装人员,空气里都是肃穆而冰冷。
满月楼带着她到了门口,抬手敲门。
那会儿,她只觉得手开始冰凉,因为害怕门后面的情景。
有人过来开了门,她被拉着进去,换上无菌服,戴上手套,等等一切过程,她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动手。
这一切准备妥当,满月楼才把她拉到了手术台上。
夜千宠起初是排斥的,心里的恐惧在不断扩大,几乎蒙蔽了她的感知。
在看到手术台上那个躺着的人毫无知觉、一张脸冷硬苍白,旁边到处都是血,医生钳子处的口子汩汩往外冒血,她终于没忍住咬唇,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你跟他说说话。”其中一个医生对着她说了一句,手里依旧忙活着。
她有些茫然,恍然的又似乎看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那个男人眉头拧在一起,“没打麻药么?”
“情况特殊!”医生抽空回了她一句。
夜千宠实在是没看过那么多血,看着血液汩汩往外冒,她心里也跟着像无底洞一样的往下坠,越来越冷。
她去握了他的手,手指僵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握起来,喊着他“伍叔”。
寒愈自然是不可能回应她的。
她除了偶尔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脑子里长时间的一片空白,压抑着抽泣,手上倒是不断的用力。
手术室里大多时间是安静的,偶尔能听到医生和护士之间的交流。
她实在是不敢直视他们在他身体里翻找子弹的动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肉也被狠狠的撕拉着,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轻微的“叮”一声。
她转头看过去,子弹被取出来了,血淋淋的,护士做了清理,然后摆在一旁,那旁边还有个小铁片,也被打穿了。
“幸好有东西挡了一下,否则子弹几乎能从他身体穿过去。”护士对她说的。
也正因为他做了最理想的闪避,顺势用工具挡了一下,要是没有那块铁皮,可能就是直接贯穿,光是送过来的路上消耗都能流血而死。
寒愈被送到手术台上的时候,那块铁皮还扎在肉里,子弹往里蹿了一段距离。
夜千宠的视线还在那颗子弹上,但是感觉到她握着的手稍微回握了一点力道,立刻转了回去。
“伍叔?”她声音不高,带着一点犹豫,“你,是不是醒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应,倒是握着她的手没松开。
她差点哭出来,咬了唇,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的握着他来表明自己一直陪着。
“他现在意识还是模糊的,你多陪一会儿。”满月楼看了过来。
从手术室把他推出去的时候,夜千宠也一直在旁边跟着平床走。
他被安排到VIP病房,出了电梯见不到闲杂人等,一路往病房走,护士也一直在旁边照应着。
十几分钟后。
护士都走了,病房里只剩她和满月楼。
旁边放着他受伤时穿的那件西装,衬衫已经被剪烂了,西装肩部朝下也是一个洞,半边都染透了血,拧一拧,也许能拧出来血水。
这个意识让她一阵恶寒,脊背发凉。
她压根就不敢想,正在带人参观西城开发区,忽然fā shēng bào dòng,他那样西装革履的接下子弹,哪怕再偏一点,她还能摸到他的温度么?
“笃笃笃!”不重的敲门声。
杭礼推门进来,目光快速的扫到了病床上,但是脚下一点也不鲁莽,仔细的关好门才走进来。
看得出来,他是处理完那边的残局才匆匆赶过来。
杭礼跟了他那么多年,极少有机会看到自己老板昏迷不醒的状态,心理上的创剧痛深都表现在他沉重的眸子里。
“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