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百航并不知道徐望堂已经怀恨在心,他的心思全放在这几天的收缴行动上。经过多天的收缴,基本上肃清了永城境内的兵工作坊,只剩下的一些漏网之鱼难成气候,韩百航没有继续赶尽杀绝,下令部队撤返。
大清早,韩百航携卫士去了永安镇,阔别一个多月,永安镇的变化很大,整个镇子呈现一派繁华景象,比之县城里也不遑多让。来到永安镇,就算回到了大本营,韩百航心头轻松了许多,先去拜访了庞镇长。
庞镇长比以前见更富态了许多,最近刚讨了一房姨太太,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整个人红光满面,见了韩百航也很高兴。
自打有了韩百航为后盾,他俨然成了永城第一的烟土商人,赚的盆满钵满。
韩百航与他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了鸦片回款的事情,他还等着这笔钱整军经武呢,原本商定好的,庞镇长一次性拿出现款,鸦片就四六分账,但后来庞镇长筹措不了这么钱,便等鸦片回款五五分账。
谈起鸦片回款,庞镇长有些坐不住了,搓着手尴尬道:“韩连长,鸦片的事出了点小意外。”眼睛不敢看韩百航。
韩百航倒竖起眉头,认为他是想耍什么花招,目光转冷道:“庞镇长,你先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现在又对我说出了意外。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管,我要在三天之内见到这笔钱,见不到钱,我韩某人可是要翻脸。”
“韩连长,你先听我说!”庞镇长彻底坐不住了,他领教过韩百航的杀伐果断,知道这笔鸦片款没有个交代,韩百航真是会翻脸,到时候身家性命都会难保。
“事情是这样的,鸦片销到上海,被人扣下了……”庞镇长细细道来,原来这笔鸦片是通过洪帮关系输送到上海的,鸦片生意一本万利,上海的帮会明争暗斗少不了,青帮在上海势力最大,近年对洪帮连番打压,这笔货就是被青帮扣下的,摆明了要黑吃黑。
韩百航听完冷笑一声:“你说这些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提供鸦片,你负责运输、售卖,现在鸦片在你的环节出现问题,就该你来解决。”
庞镇长不住地擦着额头的冷汗,为难道:“韩连长,青帮把东西扣下了,我也无能为力啊,现在正走疏通,但人家根本不买我这个土老帽的面子啊。”
韩百航拍桌而起道:“这我不管,八十万大洋我要一分不少的见到,你赶紧筹措吧。”他就要拂袖而去。
“韩连长,韩连长!”庞镇长急忙拉着韩百航的衣袖,哀求道:“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算买儿卖女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韩百航站着不动,瞥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庞镇长咬牙道:“韩连长如有办法从青帮手里弄回鸦片,我一分也不要了,如果这笔鸦片款实在拿不回来,我倾家荡产,只能凑二十万大洋了,您要是还不行,我只能找根绳子去上吊了。”
“二十五万!”韩百航岂能不知道庞镇长有多少身家,一口咬定。
他心里有些焦虑,青帮是上海的地头蛇,东西进了他们嘴里,要想拿回来谈何容易,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鸦片打了水漂,但庞镇长必须弥补一部分损失,当然不至于使他走投无路。
庞镇长如丧考妣,不敢再还口了,咬牙点头。
韩百航问清了庞镇长在上海洪帮的联络人及关系,便匆匆离去了。
……
出了庞家,韩百航径直去了镇子西面,遇兵营相邻的一片空地上,兵工厂正紧锣密鼓的筹建,从各地收缴来的机械经过返修保养,重新的上了生产线,又从镇子里招募了几十个工人,只要建成了厂子,就能生产武器。
同样的,粗糙的机械造不出高精度的步枪,所幸韩百航要的不是武器生产线,而是步枪零配件的生产,要知道一场战斗打下来,机步枪损坏很多,向洋行购买零部件价钱巨贵,远不如自己生产的划算。而且这个兵工厂实际是为了掩护他真正的目的,制造掷弹筒,他已经派专人去洋行商买一条小型迫击炮的生产设备,只是这一套生产设备价格不菲,需要十余万大洋,他现在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所以必须要尽快的把鸦片的钱弄回来。
没有通知任何人,韩百航只对周青做了一番交代,随即带着卫队十八人化妆去了徐州,转乘津浦铁路南下,从浦口乘渡轮抵达上海。
上海繁华不必多说,韩百航见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国际大都市,对此时的上海只是有些新奇,但他的卫队士兵哪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都一个个看花了眼,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再见到街面上身材姣好,穿着紧身旗袍,露出洁白大腿的女郎,一个个心猿意马的不得了。
韩百航到了上海滩没有直接去找洪帮的联络人,而是先把手中人手做了安排布置,上海是青帮的天下,耳目众多,一旦鸦片的事情交涉不好,他是做了最坏动手的打算的,把人分开可以起到奇兵的作用。
在上海待了几天大致了解了街道怎么走,韩百航去了匣北,见到了洪帮联络人。
此人名叫杨振华,是洪帮分支的一个堂主,在匣北有些地盘势力,算是庞镇长的远方表叔,庞镇长早与他通过电报,得知韩百航早会要来。
“杨先生,幸会。”韩百航拱手含笑,打量着杨振华,杨振华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有些拳脚功夫,整个人透露着江湖气,见了韩百航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