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莨夏决定回一趟临安村。

时值巳时初刻,莨夏将药堂安顿一番,便只身一人前往临安村。

洛水本想要跟着去的,莨夏顾及到今日有人寻性滋事,便将药堂交给洛水看着,独自前往。

莨夏找到二牛。见他收庄稼晒得黝黑的皮肤,问他收成如何,他只笑着点头,说莨夏现在是小姐身份了,穿衣打扮比村里的姑娘水灵多了。

这时莨夏才注意到,今日穿的这件衣裳是之前中毒之时玄坛给她换的。

心中不免惆怅。

陆续又等了几个同村的人,几人便赶着饭点回了村。

一路上,同村的人都在讲胡家的婚事。在临安村里,胡家是大户且近七成的人都是本家。说起婚事,自然七嘴八舌,说到底还是胡海棠的事。

那胡海棠自钱家退婚以后便没了动静。没想到她才去苏城几个月已另觅佳婿,夫家还是苏城有名的书香世家,萧家。

有多事的听说那萧家小子今年在宁州中了举,现在可是举人老爷。胡海棠一入府那可是举人夫人了。

又说,这举人老爷还能看得上村里的姑娘?这么说了一会儿,车上的人想着莨夏这回回了临安村,治病求医便有去处了。

这样说来,莨夏才知道她到卿府之时,娘亲已一同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

到了临安村,顺道去二牛家蹭了口饭,便去了胡家。

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适逢金桂绽放,胡家一片飘香。

莨夏踏着这香进了胡家,胡老爷不在家,胡夫人便带她去见胡太婆。

恰好胡海棠也在胡太婆房里,绣嫁人的吉服。两人见面不免寒暄几句。莨夏还怨她没有早些告诉自己已订婚的事。

胡海棠娇滴滴地羞红了脸,“九娘就别笑话我了。”

“怎么能说是笑话呢?萧家可是书香世家,门第又高。听闻萧二公子中了举人,那你一过门可就是举人夫人了。”莨夏打趣她一句,只见胡海棠满面姣容,心底里的喜悦早已上了头。

“海棠。将才打首饰的师傅到了,你去选选样式。让九娘先陪太婆聊聊。”胡夫人此时开口,支走胡海棠。

莨夏觉得奇怪,有何事是胡海棠不能知道的。

这么想着便看见胡海棠出门之时一只马蜂竟然飞进屋里。

胡夫人和胡太婆似乎没有看见。莨夏便也没说什么。

坐在那一处,胡夫人端了茶给她。闻着味道清香中带这些腥味。

与她先前在胡太婆这里喝的茶味道又有所不同。先前她没主意,这会儿看茶杯里飘着几朵桂花。

端起茶杯抿一口,那苦涩之感传来。莨夏微微蹙眉,恍惚间胃中翻江倒海起来。她诧异地看向胡太婆,“为什么?”

胡太婆和胡夫人笑看着她,“放着卿家让你生活你不,偏要跑回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莨夏确实是懵了。她怀疑过胡太婆,却没想过她恶毒至此。运一口真气,却发现一点气力都用不上来。与之前中蛊症状如出一辙。

胡夫人便笑了,“仇怨结在十几年前,你自然不知道。先前梁氏护你,现在她已是死人一个。斩草除根你不会不懂吧?”

胡夫人说话间,将才莨夏看见进屋的马蜂突然出现在眼前,以一种奇特的姿势俯冲下来,朝着莨夏的脖颈而来。

这是要死了吗?莨夏被那马蜂一叮,周身血液在一瞬间灼热难忍,经脉如被千虫啃咬。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四肢,经脉,乃至于呼吸,能感觉到的只是一股奔涌到灵台的一股灼热。

不知过了多久,灵台似乎清明了些儿。莨夏试着连通身体,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都感觉不到。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感官消失,心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关于胡太婆的所作所为她已缕顺。她害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害娘亲,而是害娘亲达到害自己的目的。

那么娘亲真的死了吗?她竟连悲伤的情绪都表现不出来。思绪带着她继续思考。

胡夫人说积怨在前朝。那自己与那十几年前的旧怨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段时间很多事都指向十几年前的旧事。

卿家与霍家的亲事是十几年前定的。胡家与卿家的积怨也是十几年前的。还有钱家,还有云家祖母,她这段时间认识的人似乎都在追索十几年前的事。这些事都还是迷。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那么多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莨夏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想了解事情的始末,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必须要爬到这件事权利的顶端,与权利顶端的那个人并肩。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

能感觉到出气儿了?

一点一点,她的感官慢慢恢复,直到觉得身体冰凉。待她睁开眼睛,天已大黑了,雨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树叶拍打的响声。

胡夫人也真是的,杀人也不说卷个草席,太草率了吧?

莨夏眯起眼睛,脖子后面被马蜂叮的地方还有点疼。奇怪的是,怎么自己没有死呢?

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从地上坐起来,手上麻麻的痒。伸出另一只手去挠,才发现自己身上爬满了蚂蚁。

方才庆幸活着的事实被自己全盘否认,这活着还真是活的恶心啊。

不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蚂蚁?多到可以将她全身覆盖。她虽在林中,能吸引来这么一大批的蚂蚁也不是易事。

很快,她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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