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一直都在紧紧皱着眉盯着春川树,看他行动自然的样子,再三确认道:“你……真的不疼吗?”
绿眼睛美少年抱着造型暴娇蘑菇,就像他是刚在游乐场玩游戏赢了个玩偶似的。他点头笑着说:“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这时他耳边正好又响起了说话声,负责人战战兢兢地向他道歉,告诉他惩罚性电击已经彻底地永久性关闭。
为了挽回,他还主动说:“我们这就修改程序,立即让您身边的航拍飞行器撤离……”
“唉唉?”春川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忙不迭地制止。
“不要撤离啊,我还想请你们多派点航拍器来跟拍我呢,一定要多录几个角度把我和药研拍得好看点啊。”
说到这里他又不放心地叮嘱起来。
“等我说关上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关啊,视频一定要帮我保存好。你们是不是有那种专门剪辑视频做后期的员工?麻烦把录好的视频帮我剪辑好,等我回家后留着做纪念品,还要拿给爸爸看的。”
在春川树傍边沉默旁听的药研藤四郎:“……”
对待普通参与者一向高高在上的主办方工作人员们感觉十分憋屈,但一想到他们好像正是凭借着能够服务这位大神做他的指挥中心才活过了刚才人为天灾的,又有一种“我们真的是在凭本事讨生活”的诡异庆幸和自豪。
在前往东岸途中,春川树和药研遇到了好几个同样赶路的人类。
有些人只是看他们一眼就自己走自己的去了,也有几个看到春川树和药研年纪都不大,于是不信邪偏非要靠过来招惹他们——当然有可能和已故的伦道夫先生一样,是猜到他们中间肯定有特殊的“祭品”才来搭讪。
根本不用等到春川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们马上就被狗腿得不行的工作人员电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药研十分迷惑,怎么都猜不到刚才审神者到底背着他跟主办发说了什么才让他们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妥协到听令于他来办事。
但他已经不像一开始意识到审神者特别了解这座岛时那么怀疑和戒备了。
不管审神者大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他始终在向周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善意。比如,他主动站出来告诉那个死掉的伦道夫咖啡豆带在身上会有危险、他在自己受到冒犯被电击时还想着要让其他所有人撤离危险的丛林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他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事的。虽然这座岛上的人类可能都配不上他珍贵的善意,可药研仍然被他的高尚和胸襟所折服。既然审神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他就不会再探究和过问。
到现在这一步,药研藤四郎也猜到了……春川树很强,他也许根本不需要一振普通短刀的保护……但他仍然想要追随他。
因为他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也许是他太软弱了吧,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连愤恨都在敌人的算计之类,搞不清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去做的正确选择。可这位春川树大人看起来却始终都很坚定地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
所以就算他对审神者大人来说可能不是助力而是拖累,药研藤四郎仍然想要厚着脸皮留在他身边。
春川树和药研的速度都很快,但两个人来到东海岸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毕竟之前他俩正好在岛中央离海岸最远的地方来着。
先抵达的人都分散在不同的角落里各自待着,因为新来的参加者大多怀疑戒备又兴奋好斗,总有那么一两个想要冒着被电击惩罚干一架——在监狱里打架一样要被狱警的电棍捅,但也没见哪个监狱的重刑犯从不打架的。
——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他们需要这样来确立地位。
虽然挑衅的新来者都会很快发现他们的攻击落在别人身上毫无效果,每个人身上都好像覆盖着看不见的防护罩,两个人如果扑到一起抡起拳头,效果就像是两个玩具球在游泳池里发生碰撞,两个人都会稀里糊涂的退开……
可早到这里的人谁也不想被毫无意义的骚扰。毕竟无论是被比自己强的人揍,还是被比自己弱的人撞得莫名其妙跑来跑去,都不是值得开心的事。
春川树对东岸这边太熟了,他带着药研走过沙滩和石台,顺着木桥爬上悬崖,来到海岸边淡水小瀑布的源头,无视周围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目光,指着两段瀑布间形成的小湖泊说:“药研君,你先在这里清洗一下伤口怎么样?”
药研点了点头,毫不扭捏地脱下了外套,他里面的黑色军装和白衬衫都损毁得厉害,只剩下短裤还勉强能遮体。短刀付丧神身上有很多伤口,绝对不是只有腿上那几道,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春川树吓了一跳,看着伤得很重的药研,想想自己之前还一直惦记着玩,真是相当愧疚和心虚。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真的非常不擅长关心别人……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爸爸身边长大,他能给爸爸做的事无非就是画个小卡片什么的……所以就算刚才觉得药研君是个需要由他来保护和照顾的小孩子,可他还是有很多事都想不周全啊。
审神者有那么一点不开心,他把自己的登山包放下来,也坐在了瀑布边,打算跟节目组那些工作人员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