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的某天上午,贾母正在房间里,与黛玉以及三春在一起玩笑着打发时间,忽见外面一阵喧嚷,随后就有下人来报,说是贾政陪着北静王爷到这边来了。贾母闻言,立即整了整妆容,而黛玉便同三春一起躲到了屏风后面,唯独薛宝钗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的将眼光望向了外面。
少顷,但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音,紧接着,便是贾政那毕恭毕敬的身形,随后便是一身白色蟒袍的水溶,紧随其后的,还有数个宫里来的太监,抬着两个红色的描金箱子。贾母一见,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大礼参拜。水溶见了,急忙紧赶几步过去,拦了下来,笑道:“太君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两家乃是世交,况且,本王这次不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替小师妹送点子玩意儿来!”贾母闻言,心里自然是颇为受用,连忙叫鸳鸯去屏风后面,将黛玉给请出来。
待到黛玉郁闷着来到花厅中央,水溶便将皇上与太后的口谕说了,不过就是让黛玉有时间去宫里逛逛,随后,又将带来的两箱子东西连同单子,都一一交代了。“这两口箱子里,有一箱是各类玩意儿,就当是送给你玩儿的,另外一箱里是一些补品!”末了,水溶又从身旁的随从手中接过一只鸟笼子,那笼子里有一只羽衣如雪的白鸽。
“知道你平时懒怠动弹,所以特意给你送来玩儿的,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也不至于找不着一个报信儿的!”水溶忍俊不禁,他这番话基本上算得上是宫里哪位的原话了。本来水靖的原话是,知道黛玉生性散淡,但凡遇到什么大事小情的,她一般轻易也不愿意开口,所以还是他这个做师兄的主动一些,送一只宫里饲养的信鸽,一则她闲暇时还可以用来解解闷儿;二则,若是以后她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也不至于连个报信的也没有。
其他的东西,黛玉倒是无所谓的,她来这里之前,林如海已经替她准备得十分齐备了,再加上贾母的怜爱宠溺,她倒也没什么急需的东西。倒是水靖送她的哪只信鸽…她心里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当天晚上掌灯时分,黛玉写了一张字纸,又悄悄地吩咐雪雁,叫她将水靖送她的那只信鸽送来,雪雁答应着去了。待她将信鸽抱了过来,看到黛玉方才写好的字条之后,却吓了一跳:“姑娘,您是想…?!”
“嗯…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宝玉虽然资质不错,只可惜那贾家的学堂却实在不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龙蛇混杂,乌烟瘴气,长此下去,难免会误了他!”“所以,姑娘想走王爷的路子?”雪雁笑道。“听闻,宝玉平时是最为敬慕北静王的,若是由北静王出面,能让宝玉有所开悟,岂非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黛玉俏皮一笑。“更何况…北静王府与贾府乃是世交,看着外祖母与父亲母亲的面子,想必这事也不难!”
“话虽如此,可是只怕太太舍不得!”紫鹃皱着眉。“倘若被她知道这是姑娘的主意,只怕她心里未必领您这个情呢!”雪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倒是不碍,她再有什么心思,又岂能拗得过圣旨,更何况,还有老太太和舅舅呢!”顿了顿,黛玉继续道:“明儿找个机会,悄悄地跟外祖母透个风儿,只要外祖母点了头,后面的事就不足为虑了!”
“姑娘如此用心良苦,只怕宝二爷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子!”紫鹃掩口笑道。“只要是为了宝玉的前程,外祖母和舅舅也没有不点头的。就算是等旨意,横竖也得好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将这事悄悄地跟外祖母商议一下!”黛玉嘴角一弯,俏皮地笑道。“换了上学的地方,换了周围的人与物。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等他开阔了眼界,长了见识,他自然就再不会荒废学业了!”她继续笑道。
“那姑娘觉得王爷和皇上会应允此事吗?”雪雁奇道。“看着父亲的面子,此事应该不难,况且,只不过是让宝玉去宫里长长见识而已,又不是要他入仕!”“可是奴婢看平时太太的意思,是巴不得宝二爷能早日成器,功成名就的!”紫鹃叹道。“话虽如此,可是你们看看宝玉的脾性,看看他可真的是适合做官的材料!?”黛玉笑道。
“那姑娘还让宝二爷入宫进学…?”“入宫进学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官是一回事。古往今来,这世上有多少的名人异士不都是那样,虽然自己是不屑于仕途,可是人家却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姑娘所言极是,像咱们家老爷不就如此,若非当初皇上一再恳求,老爷也不会如此的左右为难,咱们也未必会千里迢迢地入京了!”雪雁叹道。
“那是自然,唉…想想在家的日子,真的是令人好生的怀念啊!”黛玉感概万千地叹道。“常言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黛玉悠悠地垂下了眼眸。“姑娘,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老太太待姑娘如此疼爱,素日里,老太太就是待宝二爷也不过如此!”紫鹃笑着安慰道。“再说了,就连宝二爷待姑娘,也是没说的。从小到大,奴婢还真没见过宝二爷对谁这样认真过,尽心过!”紫鹃笑道。
“所以为了长久之计,也为了宝玉的将来,我才不得不早做安排!”“姑娘…”“她不是怕我整天都缠着宝玉,误了宝玉的前程吗?既然如此,我就索性成全了她!”黛玉冷冷一笑。“姑娘是说…二太太?!”紫鹃讶然。“哼,不是她是谁?!”雪雁愤愤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