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离奇前世的宝贝儿子在逃亡,平时温柔贤惠的儿媳们在展开追杀,闲得无聊的书童们在畅想如何去九天之外瞎胡闹,就连自家那个端庄典雅的妻子也时不时地忙着添油加醋……
如此混乱的场景,终于让身为一家之主的鱼程远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肃静!尔等此举,成何体统?”
“放手!放手!快放手!没瞅见爹都生气了?”平常总会找出各种方式对亲爹的呵斥置若罔闻,但如今既被拧住了耳朵又被掐住了腰间软肉,鱼寒哪还不懂得赶紧借这个最正当的理由摆脱困境?
“汝这逆子,过来!”刚听完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就紧接着欣赏了一幕家庭闹剧,鱼程远不仅没被气糊涂,甚至还能摆出升堂断案时的威严,也足以证明其强大的心理承能力。
“爹爹有何吩咐,就这么说成么?孩儿这脚适才……”好歹也是在家挨了十来年的痛揍,鱼寒非常清楚亲爹如今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当然也就没胆子凑上前去找不痛快。
“汝……”愤怒地站起身,准备换一种更容易让宝贝儿子感到熟悉的谈话方式,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道:“说吧,汝到底打算何时离开?”
“爹爹您都知道了?”没能用曾经的遭遇唬住任何人,如今却是被亲爹的这句话给吓得不轻,只因鱼寒能拍着胸脯保证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对谁表露过那种心思。
“自打十天前北边有消息传来,爹爹就曾断言你会想方设法让我等安心,然后借故离开!”鱼程远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上官倩妤却不忍混蛋夫君继续在这里揣着糊涂装明白,凑到鱼寒耳边轻声道:“故而来此之前,爹爹已是三令五声做出了交代,面对任何变故都不得惊慌,否则定然逐出家门!”
“金国十万大军压境,汝若能无动于衷,为父还真得心生疑窦!”鱼程远不是自家那个混蛋儿子,他没有自己的特殊消息来源,却能根据司空见惯的朝廷邸报做出某些准确推断。
开春之后金国就派出大军分作四路,别由庆阳府、原州、泾州以及凤翔府往西开始大规模的剿匪行动,这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完颜雍闲得无聊想要整顿一下国内的治安环境。
但如果把那个据说是跟鱼寒有着深仇大恨的金国新科状元出任平凉府尹,徒单克宁奉旨坐镇开封,夹谷清臣率亲兵卫队出现在归德府,这些事给联系起来,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虽说眼下并非传统的开战良机,但趁着大宋骤失栋梁而致巴蜀大军群龙无首,金国采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在秦州附近完成集结后顺便沾点便宜,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只要完颜雍下定决心想要做点什么缺德事,也不用去打听他最终的谋划到底有多大,穷得都不受大宋朝廷重视的西河州就肯定要首先倒霉!
相信鱼寒有能力看出金国可能在西北采取的军事行动,更清楚这小混蛋不会容忍多年心血就这么化为乌有,但鱼程远还是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以至于他甚至都没有等到回答就再次提出了疑问。“若只为打探军情,汝身边之人皆可为之,汝为何执意亲身前往?”
“孩儿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北上,只是这事也确实没办法让别人代劳!”确实就像鱼程远所预料的那样,鱼寒道出自己的最大秘密就是为了给家人树立强大信心,让他们相信自己在任何危险情况下都有能力平安归来。
如今心中的谋划已经被亲爹给一眼看穿,在质疑自己智商的同时,鱼寒也很清楚若此时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亲人们是很难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保持身心最佳状态。
“哦?说说看?”一直都是在默默地提供最坚定支持,帮着鱼寒解决后顾之忧,如果这次真有什么能让自己觉得满意的借口,鱼程远也不介意继续带着家人们一起装糊涂。
“从前些日子藏在天水军中的敌方细作表现来看,金国显然是打算先诱反魏王,彻底挑起大宋内乱之后再动手。如今他们却突然大兵压境,这让孩儿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意图!”鱼寒得到的情报更早更详细,却也更让他感到困惑。
别看鱼寒最近都在东躲西藏不务正业,但他实际上已经使出数种特殊手段在对金国藏在天水军中的细作进行误导,而从最近被截获的消息来看,这些细作显然已经开始相信魏王出于自保的需求慢慢生出了某些野心。
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按照金国国师的预想顺利发展,按说他应该非常悠闲地呆在家中等待静观其变,实在不需要做出自相矛盾的举动,可金国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摆出了打算撕毁合约的架势,而且目标还直指西河州。
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那位国师决定违背历史潮流而动?
这不应该啊,到目前为止,他所能知道的事,应该都还仅限于自己想让他知道的那一些!况且就算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拆穿,以双方目前的实力对比而言,他实在犯不着这么快就主动破坏原有布局。
是正在建设中的工坊引起了对方警觉?
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小,因为这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为一个穿越者,特别是一个对西方崇拜到了骨头缝里的穿越者,他能瞧得上那些被复原的华夏原始技术?
而唯一能够被他瞧得上的华夏发明也已经在金**中得到运用,手里攥着火器这种超时代的先进武器,就鱼寒捣鼓的那些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