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一把刀,右手一杆枪,肩上还扛着个大包裹啊,闯呀闯金国……”
先是道出了当年的离奇经历,紧接着又含糊其辞地扔出了一大堆麻烦事,所能取得的效果却是极为有限。
最终还是使出了更容易被这个时代人们所接受的传统借口,整整耗费十天的功夫才彻底说服了身边众人。
如今终于获准悄然北上,鱼寒在心情愉悦之时不仅觉得身子骨一下就轻了百八十斤,甚至还有闲暇哼唱着经过篡改的歌曲。
“公子……”
作为一个低调的探子,鱼寒身边不能出现任何孔武有力的保镖。
但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若是没个随从跟着,似乎也更容易惹人起疑。
把身边所有值得信赖的人都留在了祐川忙活,鱼寒这次给自己挑选的跟班也十分特别。
打小就开始混迹于街头巷尾,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还真有些替将来年老体弱之后的生计犯愁,却不想老天爷突然开眼赏了自己这么个正规的差使,可还没等欣喜若狂的孟老五挑个好日子去酬神谢佛,就无比悲哀地发现……
原本还以为歌声难听一点,顶多也就需要偷偷捂着耳朵来个非礼勿听,但谁知道这小混蛋制造的噪音压根就不是寻常手段所能阻止!
离开祐川十来天,如果不是受到传统的寿终正寝观念影响,孟老五至少也得把眼前这小混蛋给剁了得有百八十次!
进入嶓冢山后没能见到传说中的豺狼虎豹,孟老五相信这是受到了鱼寒那种怪异腔调的庇护,但他现在宁可沦为野兽腹中之物,也不愿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咋了?”刚起了个头,这都还没唱得尽兴就被人给打断,也难怪鱼寒会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
“瞧这天色怕是早就过了午时,您赶了大半天的路,就不打算吃点啥?”没胆子指责那个两手空空的小混蛋,孟老五也只能是解下了肩头的大包裹,换一种方式来阻止可怕噪音的产生。
吃饭?
经过这么一提醒,鱼寒也发觉自己还真有饿得难受,似乎也找到了刚才唱歌时略显中气不足的缘由。
没闲工夫去跟那泼皮计较什么,只是很随意地埋怨道:“也不早点提醒本公子,还不赶紧瞅瞅咱有啥吃的?”
“诶!”终于可以消停一会,有些小兴奋地解开包裹,将那些各式各样据说能拿到北边去换大钱的破烂给扒拉到一旁,孟老五最终却只能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鱼寒道:“就这俩了,公子您看……”
两个巴掌大小,比石头还硬,隐隐能闻到些许馊臭味的烧饼。
若是在平时,孟老五说不定连看一下都会觉得恶心,现在却必须视若珍宝地捧在手里,只因这似乎就是他们眼下唯一的食物。
“就这?你让本公子就吃这?”虽说此次北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没有去找魏王讨要补贴,但好歹也是在天水城内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恨不得能把那俩破烧饼给拍对方的脸上,鱼寒更用怀疑的目光睛盯着孟老五道:“烧鸡呢?卤蹄膀呢?烤……”
“没了!昨儿个就吃完了!”很寻常,却能在此时让人听了都得垂涎三尺的美食,对孟老五来说似乎已经成为了遥远的梦想。
“没了?咋没的?你该不会告诉本公子,那些东西都进了你肚子?”有了当年带着娘子连夜逃出西河州治所后在山里饿肚子的惨痛教训,鱼寒自认为不会再犯下同样幼稚的错误,所以也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这小混蛋,还能不能有点良心了?这些天里,就他吃的东西最多!
为了不再继续刺激那个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小混蛋,孟老五没敢把实话给说出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公子,咱进山已经有五天了!”
“那又如何?”饥饿再加上愤怒,让鱼寒一时间还真没能领会到这话里有什么意思。
“咱从天水城出来的时候,只备了三天的食物!”原本还对鱼寒硬要让自己扛上那么多食物而腹诽不已,孟老五如今却是感到无比庆幸,否则怕是连这被遗忘在包裹底的烧饼都找不出来。
当初在天水城内打探消息的时候被告知从嶓冢山偷入金国境内顶多也只需要一天一夜,如今却是走了整整五天都还在山里打转,不过这事说起来又能怪谁呢?
孟老五也就是祐川县城内的一个小泼皮,在此之前走得最远的地方也无非就是西河州治所而已,他虽说已经打探到了该沿什么方向去金国,但这山里的路又不是笔直的,饶来绕去还能不感到晕头转向?
至于鱼寒么,倒是颇为有些见识,而且脑子里还装着一份高精度地图,不过就他那恐怖的方向感而言,也实在……
“从现在开始,你来带路!”倒霉的跟班能准确辨别方向却不知道路,而自己又恰好相反,鱼寒估摸着眼前也只能先把两人的优势给凑在一起应个急,但在赶路之前他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把你手上这破烂给扔了,待会……”
“不能啊!公子,这山路还不知道得绕多久呢,咱如今可就这点吃食了!”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惶急地把俩破烧饼给搂在怀里,孟老五也实在不想就这么憋屈地丧命在这深山密林里顺带着养肥了那些野兽。
“你傻啊?咱如今可是在林子里,还怕没吃的?”必须得感谢大宋朝这良好的生态环境,鱼寒既然能三天两头就对属下展开野外生存训练,就算是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