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八品的西河州通判,听上去也就比鱼寒他老爹的职位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可有些时候这权利的大小还真就不能根据品秩高低来进行计算。
大宋立国之初鉴于唐末五代之患为削州镇之权故令文臣知州事,而为了不给那些留任的前朝官吏有机会在背后搞出点什么小动作,又忙着给人家安排了个没事就找茬的监工。
当然了,监工这名头也确实有点不太文雅,所以改来改去最后定为了通判!
有了具体的官职名称,可偏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通判的权利范围就没有个具体说辞,朝廷也只说过谁要是能在那位置上坐满两任就可以顺利地把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给踹回老家去换自己个去玩玩。
或许是这种有些模糊的规定听上去确实显得有些胡闹,所以到了仁宗朝就干脆给定下了“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与守臣通判签书施行”的具体规矩。
顶着个属下名头却行使着监察的名义,若是心情好了完全可以直接插手一州政务,别人不仅不能就此说三道四还得提防着他在背后打点什么小报告。
仗着仁宗给了个所部官有功过及职事修废皆可直接通达皇帝的特权,宋代通判在民间也有着“监州”的美称。
堪称一州之内的太上皇,若是想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收拾谁,那还真不用费太大的功夫。
特别是象鱼寒这中小屁孩,只要人家真能狠下心来,甭管那什么祐川县小衙内的身份还是今科解元的名头统统都派不上任何用场。
幸运的是鱼寒暂时还没能耐招惹到西河州通判这种大人物,可不幸的是他适才偏偏就把通判的养子给臭骂了一顿。
不就是养子吗?
咱还是祐川县令家的嫡长子呢!
初时还没把对方的身份给放在心头,可随着老掌柜的进一步解释,鱼寒真就恨不得再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不惑之年就已经坐上了一州通判的位置,要说位高权重的通判大人在现阶段还有什么遗憾,那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忙活了十几年,娶了整整九房妻妾,生下的孩子是不少可其中偏偏就没有一个带把的!
要说这在几百年之后还真就算不上个事,待得闺女们长到如花似玉的年龄甭管是嫁还是卖,仅是那彩礼钱就足够让通判大人数钱数到手抽筋、做梦做到笑掉牙。
但同样的事情若放到了大宋朝还真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不仅会被人骂作断子绝孙,还有可能因某些谣言而影响仕途。
既不愿成天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更不想就此断了前程,偏偏自己就是没那能耐。
思来想去,通判大人这才下定决心于前些年从三叔公家的七姨太的……反正是绕了一大圈的亲戚家中觅得一子承欢膝下!
“这么个大人物家的宝贝,干嘛要跟小子过不去?”来到西河州治所就一直保持着低调,即便这次侥幸中了解元也从未招惹过旁人,鱼寒实在想不明白那位通判大人家的纨绔……
是的纨绔,毕竟不是亲儿子么,就算是被过继到了通判家中也不能被称为衙内顶多就算是纨绔而已。
就那纨绔不在家好好呆着传宗接代,非要跑到这解元楼来找茬,难不成是看自己长得好欺负?
“这……”老掌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那位通判大人家的纨绔成天斗鸡遛狗欺男霸女在西河州治所内横行无忌的纨绔成天除了正事什么都干,可在自己的记忆中人家还真就没空去招惹前来赴考的读书人。
如果硬要说出什么道道,或许也只能归咎于某个小屁孩的运气不怎么好才行。
“醒醒!赶紧醒醒!”老掌柜想不明白那位纨绔怎么会跑到解元楼来找今科解元的麻烦,百思不得其解的鱼寒倒是没忘记身边正躺着位大叔,而按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位应该是在扮演着狗腿子的角色,说不定还真就能知道点什么。
“汝……”抖索着,伸出手指似乎正打算给整出一篇义正言辞的说辞来挽回颜面。
刚才还被气得差点就吐血三升倒地而亡,被一盏凉茶给泼行过来的大叔虽说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却也没认错自己的仇人。
“大叔,您可别再汝了!”纨绔已经离开应该是恼羞成怒准备去找帮手,旁边那些原本围观的众考生也有不少正忙着结账走人,深知此地不可久留的鱼寒却必须搞清楚缘由。
笑意盈盈地从怀中掏出前些天买来惊扰萤火虫而剩下的炮仗,无比温柔地塞到大叔耳洞里,这才继续说道:“三声,三声之内不说出你那主子为何要找咱的麻烦,大叔您怕是得想法换个招风耳了!”
“汝……”恐惧开始蔓延,明知身份已被揭穿的大叔却并不打算就此屈服。他在赌,赌鱼寒既然知晓自己的主子是谁就不敢真下狠手。
“一!”趁着目瞪口呆的老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就端了一盏油灯,慢慢地蹲在大叔身边,鱼寒的脸色已经开始彻底变得冷峻。
“竖子尔敢,须知裴某乃……”所谓的色厉内茬无非也就是这样了,已经开始浑身颤抖的裴姓大叔似乎还在打算维持自己的颜面。
“二!”
“女伴!你身边的女伴……”已经能够清楚感受到火苗的灼热,彻底崩溃的裴姓大叔终于不敢在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家主子的身上,赶紧说出了鱼寒所需要的真实答案!
“咱娘子?你是说那狗东西惦记上了咱娘子?”很是有些意外却又似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