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克宁其实很清楚,经过了长达两个月的高强度作战之后又被迫连着两次做出了朝令夕改的荒唐举动,必然会使得全军上下产生一定会乱,这个时候并不是对狄道城发起进攻的最佳时机,但考虑到某些可能存在的威胁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出兵。
被迫选择了匆忙出兵,但让徒单克宁感到有些庆幸的是,正是由于他临时起意做出了这个决定,居然在前往狄道的行军中途没有遭到敌军阻截,甚至这一路走来连个敌军的斥候都没能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并不敢和属下们一样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兵才造成了鱼寒的猝不及防,毕竟徒单克宁怎么都不相信狄道守军在这个时候还会疏忽大意,但甭管是什么原因所造成,他既然已经顺利率军抵达那就是在无形中增加了不少胜算。
“大帅,可否由属下前去呵斥那鱼寒小儿?”吃了亏,上了当,但有些传统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出现改变,至少蒲鲜巴彦就没有打算放弃通过喊话瓦解敌军士气的方式。
“去吧!记得带上百余精锐严加防范,若发觉有所不妥,立即后撤!”徒单克宁再怎么说也是代表了大金国朝廷的颜面,当然不可能给土贼们一样采用不宣而战的卑鄙手段,但考虑到自己上次就是因为太过轻敌而被鱼寒申请活捉,他还是赶紧做出了非常慎重的提醒。
“若鱼寒小儿罔顾道义,骤然出兵偷袭,还请大帅下令格杀勿论!”非常坚定的眼神,甚至还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迈气概,即将奉命前往骂阵的蒲鲜巴彦却在离开之前提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要求。
从不指望传统的道德观能够对一个顶着土贼名号的混蛋形成什么约束,甚至还有些希望鱼寒能够在这时候被气得做出点背信弃义的决定,只因蒲鲜巴彦也非常清楚自家大军如今的体力和士气都已经遭到了严重消耗,或许只有哀兵之势方可迅速扭转。
“若事不可为,本帅当上揍朝廷以彰汝之忠义!”一种非传统的提振士气方式,蒲鲜巴彦能够想到,当然也不可能瞒过徒单克宁的慧眼,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在有必要的时候他还真就能下得了这个狠心。
“鱼寒小儿出阵答话!”吸取了前车之鉴的徒单克宁已经在中军大帐之内得到了最严密的保护,率领百余精锐前往骂阵的蒲鲜巴彦却是非常顺利地抵达了狄道守军的弓弩射击范围之内。
“我家公子在洗澡,没空搭理你!”蒲鲜巴彦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非常恶毒的语言准备用来刺激鱼寒,却没想到城头守军居然会给出如此荒唐的回应,也是差点反倒被气得哇哇大叫。
“好个厚颜无耻之徒,强迫尔等在此以抗王师,自己却躲在后宅……”强行平复了情绪,受伤之后就开始专研起学问的蒲鲜巴彦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当即就换了一种方式来对敌军的士气进行打击。
“这位大叔,您这话说得可是太在理了!”将士们在城头上准备跟来势汹汹的大金国勇士玩命,作为主帅的鱼寒却躲在后宅洗澡,要说这种混蛋行为也确实很应该遭到谴责,也就难怪蒲鲜巴彦的话能够得到孙东彪的认同。
“尔等既是有所不满,何不立即出城投效?”非常另类的理由,非常出人意料的赞同,使得蒲鲜巴彦就算明知现在进行劝降不会取得任何效果,却也还要赶紧顺着人家的话茬给接下去。
“不行啊,大叔!咱可是土贼,讲的就是谁拳头大,谁的话就是规矩!如今别说是他在洗澡,就算是洞房花烛,咱也还得继续忍着!”蒲鲜巴彦趁机对城内守军进行了劝降,只可惜孙东彪胡搅蛮缠的能力似乎要稍胜一筹。
“你小子可别把自己那点溜须拍马的心思放到大伙身上,他要真去洞房花烛了,咱还忍个啥?”非常荒唐的比喻,可还没等蒲鲜巴彦做出有效反驳,城头上就已经有人扯着嗓门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那你想咋办?”看着项鹏那副比较严肃的表情,孙东彪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种无底限拍马屁的行为确实有点缺德,也是赶紧换上了另一种谄媚的笑容开始虚心请教着。
“能咋办?他洞房花烛乐呵了,咱兄弟当然也不能只是眼馋啊!这不是来了一个戏班子么,赶紧上他们唱起来跳起来,也让咱兄弟能瞅个热闹不是?”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公正,项鹏还不忘朝着旁边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军嚷道:“兄弟们都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将军英明!”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让他们跳舞!”
鱼寒的军中没有大将军这个职务,况且就算是有,项鹏也暂时没有这个资格,但那些渴望能看一场大戏以缓解紧张气氛的守城官兵哪还有闲工夫去计较这么多,反正他们只是认为能把上峰给吹捧高兴了满足愿望就行。
“嘿,蛮子,还愣着干啥?没听见咱兄弟的吆喝声?赶紧地,装扮起来!”说着说着,项鹏还真就不知道从那里找来套戏服从城头扔了下去,只不过瞅那绿色的帽子跟粉红的肚兜,似乎也不太容易被接受。
“汝……”狄道守军虽没有采用咒骂的方式作为还击,但那正在徐徐飘落的衣衫却足以让蒲鲜巴彦感到莫大的羞辱,以至于他居然被气得有些浑身发抖甚至双眼都已通红。
“我说你小子没毛病吧?你扔这么套破衣衫下去,不是羞辱人么?”蒲鲜巴彦愤怒的咒骂终于引起了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