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丫鬟领着唐太保,先是入了大门,在大门合上之前,唐太保回头看了一眼王二狗。此时王二狗已经泣不成声,惹得唐太保一阵腹诽,自己又不是去送死,至于吗?
如果说华府的丫鬟赏心悦目,那么华府的家丁就要另当别论了,这哪里是家丁,简直就是从那个山头里蹦出来的土匪好吗?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不说,个个长得也不像善类,与俏皮如一只活泼的小麻雀的丫鬟站起来,就是另一部美女与野兽了。
黄衣丫鬟被赐字芍药,至于为什么是这么一个中药名字,唐太保没有多问,反而是如小麻雀般叽叽咋咋的芍药一直在说话。唐太保对芍药也颇有好感,至少不做作这一点唐太保还是喜欢的,真一点多好!
唐太保进了大门后,走过一条十米有余的走廊,又是一道檀木门,这道门不像此前那道那般高大,但也比普通的门要大出一倍来。
跨过内门,唐太保随着麻雀芍药进入外院,身后那十几号土匪般的家丁依旧跟着,倒不如说像是在押送犯人。
芍药说:“我们老太爷啊,最喜欢的就是怪石,你看这些,都是从大唐各地运过来的怪石。”
唐太保点点头,外院别的没有,就是怪石居多,大的有千斤,小的也有两三百斤,形态各异,颇有艺术美感。
“这左右屏门呢!是我们丫鬟家丁睡觉的地方,芍药我呀睡在这左屏门的最里头那张床。”这丫头倒也自来熟,对唐太保疯狂地抛媚眼,唐太保一表人才,与她平日里看小说中的仗剑走天涯的男主角颇为神似。但是这丫头的媚眼显然缺了点火候,唐太保忍住没有笑。
小麻雀芍药一路叽叽咋咋地领着唐太保,又穿过一道门来,进入内院,内院极大,大到可以纵马,因为内院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马场,还养着几头同样是看人低一眼的高头黑马。
唐太保咽了咽口水,这能纵马养马的院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养马暂且不提,可是这赛马场又是怎么一回事?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人把整个马场都搬到自己家来,难怪太师府的外门那么大,的确对得起府里的玄机。惊叹之余唐太保怀疑是不是太师府出去的人或牲畜都是同一个德行,看人都喜欢看低一眼。
“老太爷不喜欢马,喜欢怪石,可夫人喜欢,所以把整个马场都搬进来,老太爷要是想赏石,就必须穿过马场才能去外院。不过老太爷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夫人才是华府最大的人。”小麻雀芍药直言不讳,这点唐太保倒是觉得惊奇,这华府的主仆观念难道就那么含糊吗?
内院除了马场,角落里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假山,听小麻雀芍药所说,这假山还是华太师苦苦哀求了几个月,夫人才同意置办的,原本夫人是想在那假山占的地方置办一些养马的饲料。
相对于偌大的马场来说,格格不入的假山倒有点像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没有一丝文雅气。
小麻雀芍药带着唐太保走过甬道,说左右东西厢房有数百间,供一些门客和客人居住。唐太保看着规模与小村落无疑的东西厢,想到与他一起流浪到江东的难民,忍不住摇摇头,世间不平事,谁能道得清?
过了比外院大上数倍的内院。再有过一条长廊,唐太保终于来到一处厅堂,清一色的紫檀桌椅,正面有三人,坐着两位,一男一女,男的大肚滚圆,慈眉善目,乐呵呵地看着唐太保。女的身穿锦缎华服,雍容华贵,手执一串紫檀佛珠,佛珠有一百零八颗,对应着佛门所说的百八烦恼,男的便是华太师,女的是夫人无疑,不过比起老态尽显的华太师,华夫人却显得年轻了许多,皮肤光滑,保养得极好,虽然没有小麻雀芍药那般细嫩,但在这个年龄已是罕见。
华太师左手站着一名有些驼背的六旬老人,老人倒不像华太师与华夫人那般绫罗绸缎,一身淡黄宽袖布衣,驼背插袖而立,如一位闲老农。
唐太保不知这么是谁,却认得那坐着的两位是华府的老太爷和夫人。
“老太爷,夫人,人芍药带来了。”芍药上前,规规矩矩道。
华太师捋了捋下巴的白胡,华夫人轻轻一挥手,小麻雀芍药便不急不缓地退去。
唐太保立在偌大的厅堂上,内心却打着鼓,这就好比是面试,刚才在府外跟芍药说的话便是笔试了。
华太师先开口,说:“先生是哪里人?”
唐太保有些为难,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吧!
思索再三的唐太保说道:“四海为家。”
有时候含含糊糊的话,也有含含糊糊的好处,比如唐太保一句四海为家,倒在华太师眼里留下个非凡俗的印象来。
华太师点点头,颇为欣赏地看了看唐太保。
“敢问先生名讳?”华夫人柔声道,她手捻紫檀念珠,珠子一颗颗从前面滑倒后面,速度不急不缓。对于唐太保她颇有好感,比起以往那些文绉绉的之乎者也的文人,面前这个男人说话直爽了不少。
“唐姓太保!”唐太保道。
“哦!唐太保,太保!莫非先生是想做我大唐的太保?”华太师打趣道。太保是大唐的官职,与太师同位三公之一,位高权却重,虽是虚职,但也是一品大员。
唐太保微微一笑,器宇轩昂,说:“哪里敢,哪里敢,老太爷说笑了。”
华太师乐呵道:“先生既然来我华府谋教书一职,想必也知晓我华府教书先生的三条规矩,先生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