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迎风拜,天子提靴下辇。一纸白宣挥意气,君为何人?书生,书生而已。”唐太保一脸陶醉,看着挂在墙上装裱好的字帖,自夸道:“也就我唐太保敢写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五心朝天打坐入定了三个时辰后,昨天用得一干二净的内力已经恢复过来。修内力如凿井取水,今日的“井”又深了几分。
唐太保身心舒爽,推开门走出草房,在水缸旁边转悠了下,看着几尾嘴巴缓缓张合的青花鱼。笑了笑,弯腰拔出几株草,随手往缸里一扔,就当作是饲料,也不管这些鱼吃不吃。
水缸是二师兄之前拿来扛在肩上的,按照他自己说的,每次扛的水缸一个比一个重。对于悟五把这个少说也得有三百斤的水缸一人扛过来这事,唐太保一点也不惊讶,烂陀寺的师兄有几个是等闲?何况他可是近距离看到二师兄扛着水缸上下山的场景,二师兄随身带起的风,听起来就跟惊雷差不多,反正唐太保当时吓得够呛。
百无聊赖之际,他从怀里摸出两卷《金刚证道》的译本,且不说这本书的名字就足以让他诟病一段时间。就说写这本书的人,那位无赖混蛋加撒手师父,也不顾自己到底会不会,只是交给自己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还有给自己一卷译本,其它的都要自己来,这世上也难得能碰上这么个仍由徒弟自生自灭的无赖师父。但是唐太保又能拿释决和尚怎样呢?找他理论吧!只有挨打的份,唐太保不傻,谁没事去讨打?所以只能自己慢慢琢磨,目前的两卷译本,一卷是讲修内力,也就是释决和尚大发善心翻译出来的那卷。一卷是内力化外力,也是唐太保忽悠加激将法让悟五师兄帮忙翻译出来的。自己虽然也有在学梵文,可是终究还是不如打小就能晦涩难懂的梵文打交道的悟五师兄,所以能尽量忽悠他翻译,唐太保绝不会再找第二家。
“修内力如凿井取水,内力化外力如用水,井有多深,水就有多少,水有多少,用的就有多少。”这是唐太保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也没有问过任何人自己说得对不对,自己那位师父比他这个名副其实的江东居士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会不定在哪里骗吃骗喝。
“唉!”唐太保一只手扶着水缸的边沿,一只手捂着额头,摊上这么一个师父,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那瞎老头按在地上捶啊!
唐太保抬头,看着逐渐爬到最上方的日头,估摸着这会应该有小和尚送斋饭过来。微风拂面,一阵不一样的清香扑鼻而来,唐太保转过身,一道白衣倩影,端着两人份的斋饭,倩影出落得跟下凡的谪仙般,问世间有哪几个男子不为之着迷,不巧的是唐太保就是其中之一。
只见倩影款款而来,玉手托着古木色的托盘,唐太保没有一皱,然后迈开步子,直接把谪仙手里的托盘接到自己手上。
看着这个在江东出了名花魁,唐太保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雁儿姑娘为何知道唐某住在此处啊?”
谪仙落雁儿下巴微微抬高,露出一副可遇不可求的俏皮模样。“凤栖梧虽不能说是手眼通天,但这种事还是能打听出来的,这青楼勾栏里的消息最为灵通,只要叫几个姐妹多多留意,自然就能知道我们唐大客卿住在烂陀寺。”
唐太保耸耸肩,表示无奈,但也有一丝庆幸,所幸这落雁儿不知道自己是释决和尚的徒弟。不然按照自己师父的泼皮无赖的性格,不定哪天回给自己找来这样活着那样的仇家。
唐太保哈哈道:“雁儿姑娘真是好手段,唐某佩服,佩服,只是不知道我们堂堂江东头牌花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想唐某了?”
“你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恐怕是为落雁儿说的吧,至于对不对,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至于江东头牌花魁的名号,只要仙留步的那位在,这名号雁儿可万万不敢当。”落雁儿负手在后,胸前突出无限风光。
唐太保没有因为那风景而愣神,他打趣道:“这媚娘儿我未曾见到,所以当属落雁儿是江东头牌花魁无疑。”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雁儿就当成真的,至于你见了那媚娘儿后看法有何改变,说话有何不同,落雁儿就只当今日你说的江东头牌花魁是雁儿的就成。”落雁儿嘴角勾起一抹,迷人且俏皮。
唐太保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吃不准,所以最好就是敬而远之,但是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就是那江东居士,也不好得罪,一来二去,唐太保有些焦头烂额。
“俗话说远来是客,唐公子不对雁儿尽一下地主之宜吗?”落雁儿眨眼道。
“雁儿姑娘随我来。”唐太保把落雁儿引到草房,刚把斋饭放下,回头便看到落雁儿正在欣赏他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东居士写的大逆不道的话来。
“王侯将相迎风拜,天子提靴下辇。一纸白宣挥意气,君为何人?书生,书生而已。”落雁儿转身看向这位大逆不道的江东居士,道:“江东居士好大志气。”
唐太保嬉笑道:“哪有什么志气,江东居士只有痔疮罢了,哈哈哈哈。”
落雁儿笑了笑,不置一词。
唐太保有些头疼,感觉怎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唐太保把碗筷摆好,落雁儿主动入座,嘴角一抹笑意意会深长,看得唐太保背后有些炸毛,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这个女人的心估计是那根最小的针。
唐太保没啥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