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烂陀寺,也就悟五师兄你最讲江湖义气,是条真汉子!是……”
“不帮,打死都不帮!”悟五对着唐太保横鼻子瞪眼。
“那把东西还我!”唐太保伸出手来,讨要被悟五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却没想到脸皮比起自己来也是不枉多让的悟五噘着嘴,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不还!这本来就是我的!”唐太保皱眉道:“这世上哪有收钱不办事的事!吃我的拿我的,好歹也应下我的请求,把这卷新的《金刚证道》给我译出来!”
悟五别过脸,咬下一颗红山楂在嘴里,瞥了一眼唐太保,道:“吃你的?拿你的?不就是一根糖葫芦吗?你知道要翻译出一卷你那本破书有多累!虽说我悟五怎么说也是佛教数一数二的天才,别这么看我,这是师父亲口说的!但是就是天才也不能说随便就能翻译出一卷梵文来,而且你那本破书本就晦涩难懂得很!若是我有头发,早就给掉光了!”说完悟五吐出几颗山楂核。
话里话外都如市侩小人的悟五的意思唐太保岂会不懂?虽说此前跟他打胸部保证要给他找几位女施主过来听他讲一讲经,普一普法,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放出的卫星,吹出去的牛皮又不像泼出去的水,只要脸皮够厚,说收回就收回,恰好唐太保就是那种脸皮厚到一定境界的人。他嬉笑道:“师兄,是不是还在埋怨师弟我没能给你找几个女施主来?”
悟五不屑地瞥了唐太保一眼,转过身去,看都不看他,唐太保脸上贱兮兮的的笑,转到悟五的正面,却没想到悟五又背过身,只留给唐太保一个肉山般的背影。脸皮厚也是一种好处,比如拉下脸来求人的时候,唐太保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架子,只见他又跑到悟五的另一面,笑嘻嘻道:“悟五师兄,您就再帮帮师弟我一回,师弟我虽然也在学梵文,但是比起师兄您翻译出来的译本,师弟我做的简直是狗屁不通。”只见唐太保露出一个苦瓜脸,唉声叹气道:“您也是知道我那个师父的脾性,别说教了,就是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鬼混我这个做弟子的都不知道,可是他老人家毕竟也是会回烂陀寺,就是不知道到时师弟说漏嘴,跟师父提起这档子事来,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好好地敲打敲打师兄您!”
面对软硬兼施的唐太保,软硬不吃的悟五板着脸,说不帮就是不帮,倒不是他脾气倔,而是这方面的事他做起来实在是为难,毕竟自己翻译的可是释决师叔的秘笈《金刚证道》。所谓秘笈,顾名思义,便是不能为外人所知晓,虽然悟五得喊释决和尚一声师叔,可是释空大师已经把释决和尚这个佛门的异类逐出烂陀寺,虽然这为脸皮也是相当厚的师叔有时也会赖在烂陀寺不走,但是对于这位师叔来说,自己也是一个外人。自打上次帮着唐太保译出那一卷内力化外力的《金刚证道》后,虽然没有涉及到秘笈本身的精华之处,但也确确实实记在他的脑中。所以这已经不是几串糖葫芦,几位女施主可以说得过的事。悟五摇头道:“师弟啊!不是师兄不肯帮你,而是这好歹也是一本武功秘笈,切记不可外传!”
唐太保皱眉道:“你可是我的师兄!”
悟五摇摇头,“你不知道这江湖上有多少人为了一本秘笈而手足相残,什么父子兄弟,在自己的武道前途中都是说没就没。”
“可是你会这样吗?”唐太保皱眉道。
悟五摇摇头,咬下最后一颗山楂,口齿不清道:“除非我到了师父那个境界,否则我还真担心帮你翻译到后面,对这本秘笈也入了魔,到时候我究竟还是不是我,就得两说了,所以师弟啊,你就自己辛苦点吧!师兄可是真帮不了你!”
唐太保皱眉说道:“就这最后一次,我可是只有十日而已,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也要两说!”其实华太师嘴上虽然说的什么有太师府的两位客卿护在华平安左右,可是那仅仅只是护在华平安左右罢了,既然都出动两位客卿,足以说明此番唐太保出行的危险,更别提那在暗中伺机而动的细雨流花的高手了。好比上次在太师府赠于他一把匕首的家丁小头目钟离,虽说唐太保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在关键的时候两次道出那银针高手的方位,可是作为太师府的家丁,钟离也不得不守在华平安周围,只留唐太保一人只身去找芍药。
可是即使唐太保这般说,悟五依旧摇了摇头,叹气道:“师兄我实在是帮不了你,师兄只怕有朝一日变得连师弟你都认不出来,秘笈随随便便给别人看,那可是大忌,我虽然没有闯荡过江湖,可是有些事还是耳濡目染的。”
“放你个狗屁!”唐太保与悟五一起看向一边,只见一个邋邋遢遢,穿着一件又破又旧的袈裟,腰里绑着一个酒葫芦个掉了半边的蒲扇的酒肉和尚朝他们走来。
悟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只见这位邋遢和尚一路走过来,二话没说,给悟五和唐太保一人来了一颗板栗。被“赏赐”了板栗的悟五笑嘻嘻道:“师叔好!”
“不好!”释决和尚瞥了他一眼,悟五又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唐太保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无赖师父,道:“师父您跑去哪了,让徒弟我想死了!”
“是想我快点死吧?”释决和尚道。
唐太保笑得那叫做一个人畜无害,道:“哪能啊!我就您这一个师父,盼着您早些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