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多事未曾想到倘大一座黑松林,竟然机关重重,不但松树的枝干针叶,便是这根系,也能伤人杀人,不由的心中骇异,眼看躲过了一根犹似长枪般的树根,再也不敢托大,惊叫道:“九婴奶奶,快告诉我生门在什么位置?这些松树根系发达,密密麻麻,太也难以对付。”说话之间,早已接连躲过了数根顶部尖尖的树根。
九婴奶奶用手一指下面道 :“在这地下有一股潜流,所谓水生木,你要是能穿过这一片交织密集的根网,钻到根系下面,便能找到了。”
倪多事一边闪躲,一面俯首下望,只见脚下密如蛛网的根系重重叠叠,蠕蠕而动,视线被阻,哪里能看的见什么水流了?可是前后左右冲来的树根越来越多,攻势愈发猛烈,要是在晚的一会,就算不被穿透,也要被挤的骨肉粉碎,到时非得变作了这黑松林的肥料不可。
当下左足往一旁冲过来的粗大松根一点,身子翻转,头朝下,脚朝上,右足又即蹬出,看准下方空隙,“嗖”的一声响,便冲了下去,那处小口仅容一人通过,倪多事看的分明,双臂从后抱住九婴奶奶,往前探出,双臂身直,两人呈一条直线穿越而过。
甫一穿过,左侧疾风劲急,一条长大的根系攻了过来,倪多事重又将九婴奶奶放在背后,左足踢出,只觉那条长大的根系劲力凌厉,将他身子一幢,登时撞到一旁,他右脚脉络气息一滞,略略发麻,深吸一口长气,忽觉这股气息腥臭无比,难以忍受,当即又吐了出来,这一吸一吐之间,内息陡然加快,脚上的麻木之感登时消失,数条松根紧跟着从头顶攻到,倪多事身处其间,无法在行躲避,叫一声:“抓紧了!”双手握拳,猛的向上击出,“砰”的一声响,倪多事双拳打在那尖尖的松根上,幸得他周身上下有急流卷到,手上并未受伤,饶是如此,虽是隔着一层气体,仍是疼痛的厉害。
这一下速度更加快捷,如闪似电般从松根形成的厚厚的网中穿行,或脚蹬,或足踢,或用手掌拍击,仿佛穿行在天罗地网中,片刻见,倪多事背着九婴奶奶来在地上,看那中间有几株粗大无比的黑色柱子,约有十余人才能合抱的过来。
九婴奶奶右手一指,喝道:“那一根是黑松林的主根系,快快跑过去,顺着主根滑落而下,就能脱离此松林的攻击范围了。”
倪多事答应一声,奔到地面后,头上的网状根系忽的化作万千长蛇,果然是乱舞一气,千万条松根向倪多事骤然攻到,这一下密集无比,攻击范围又大,倪多事拼劲力气,大吼一声,身子伏低,像是一张张满了的长弓,双足拼命一蹬,身子向那颗庞大的黑色柱子射到,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万千松根全都砸入了地面,于此同时,倪多事也撞到了那黑色柱子上,他拼尽全力冲到,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办法止住身形,这一下撞个正着,身子疼痛,从那黑色主根系上滑落了下去,但觉漫天星斗,眼前金星乱冒,身子骨像是散了架一般,他越滑越快,忽然身子一凉,呼吸为之一滞,“咕咚咕咚”几声,不由自主的喝了几口凉水。
他全身一凉,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手脚并用,向上爬去,到了水面之上,抬眼一瞧,却是一个地下暗洞,洞里长大,头顶散布着白色莹润的石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见到旁边就是河岸,当即游了过去,到了岸上后,翻身坐在一旁,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登时觉的神采奕奕,先前的疲累一扫而空,回思方才那惊心动魄,随时都要被穿透或者挤压成肉饼的一幕,不禁心有余悸,这时想到师父让他提着水桶打水的 场景,对师父的先见之明甚是佩服,心想:“若不是师父命我在那山洞内拎着水桶闪避头上那密如细雨的石锥,得以锻炼成长,修为加深,我恐怕方才就死于非命,被那千万条松根穿透而死,做了肥料了。”他愣了一会神,越发觉的邋遢老头儿诡异绝伦,好似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忽觉身后一人拍打在自己肩膀上,叫道:“臭小子,奶奶我是跟着你从鬼门关里逛了一圈,万幸得保性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快走。”
倪多事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问道:“九婴奶奶,咱们现在怎么办?往哪个方向走?”
九婴奶奶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道:“咱们逆水而上,要是顺利的话,当可离开深谷。”右手探出,抓住了倪多事的右手。
倪多事知她的意思是让自己背负着她,当下也不说话,一把拉起九婴奶奶,将她负在背上,大踏步的往上行去。
倪多事步伐迅捷,恍如飞鸟,只觉路径越来越是陡峭,流水声越来越响,洞中柔光四射,四周情景倒也看的清清楚楚,又过了一会,忽见那头顶宽大,现出一个窄小的洞口来,但见一股水流从那洞口流入,水势湍急,一股急流冲击到地面上,水声震耳欲聋。
九婴奶奶往上一指,叫道:“从那个水流下来的洞口中上去,就能逃离这里了。”倪多事仔细一瞧,见那从洞口流下的水流仿佛一个水柱,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冲击到地下。
倪多事走将过去,伸手在水柱旁的落水处一摸,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原来那地下石面,不知被这湍急的水流冲击了多少年,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只见那深坑中缓缓的流出水来,与那头顶上湍急无比的流水颇不相符。
倪多事皱了皱眉,心道:“别看这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