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路,是大宋通向大晋的要道,中间要渡过黄河,这个世界的北方大河,纵横万里,竟然也叫黄河。这条要道在大宋境内的就是以永兴县为主的五个县。再向北是连绵的大山,过了山就是大晋的国土。
永兴县地域广阔,其他五县地域也是很大,六个县组成了西北路永兴线,连绵千余里。
大唐时,此处很是繁荣,人口极多,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二百万户。可经过大唐末年的混战,直到大宋占据此处时,人口竟然减少到了九十万户。
这个世界要比赵玄心以前的世界大了不少,九十万户以每户平均五口人计算,只有不到五百万,偌大的疆土,便显得人烟稀少了。
赵玄心坐在马上,摇摇晃晃,手里拿个酒葫芦,哼着小曲,一旁的小七听着他哼唱,是不是嘲笑他道:“唱的什么啊,好难听。”
此时两人都没穿官服,而是一身江湖人的打扮,小七自然还是女扮男装,一身长衣,腰间挎刀。
赵玄心是一身黑色劲装,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衣,他的头也长长了些,很有些潇洒的意味。
“他玛德!给老子放手!你个老不死的,老子是救你!”路边,几个土匪模样的汉子正在殴打一个老头儿,其中一个汉子手里抓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女孩泪流满面,却反抗不得,只是喊着爷爷,爷爷。
赵玄心打马路过,却并未理睬,反而是小七皱着眉,看着赵玄心。
赵玄心知道小七在看着自己,不过他只是淡漠的道:“小七姐,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过来,这天下事不是你我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常年战乱,民不聊生,正如那个盗贼所说,抢了这孩子是救了她,也许他们会把她卖到青楼当雏妓,也许会带回山寨取乐,但起码这孩子不会死,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活着就还有希望。”
小七咬着嘴唇,她想救人,可没有赵玄心的命令,她不敢擅作主张。
赵玄心叹了口气,继续道:“一路走来,数百里,多少冻死的,饿死的,这就是乱世,只有有一天,我大宋能够扫清海内,一统寰宇,那时才能避免这些人间惨剧啊。”
小七不忿道:“玄心,她好可怜啊,这么小就,就,哎,我想救她。”
赵玄心又是叹了口气,见小七犹豫着不想往前走,只好点头道:“好吧,只是怎么安排后面的事,你还要想好了。”
小七可不想那么多,策马就回头冲了出去。
噗!老头儿一口血喷出,可他还是抱着一名强盗的腿,声嘶力竭的哀求。
“滚!”这强盗大怒,一脚揣在老头的头上,将他踹飞出去,然后哈哈大笑,命人抱起女孩就走。
“哪里走!”小七娇喝道,飞身从马上跃下,同时短刀出手,一瞬间就要了一个贼人的小命。
冯小七虽是女儿身,可从小练武,后来加入六扇门,要说她心狠手来也不为过,杀的人也是多如牛毛,再说六扇门的人平时也是很有些飞扬跋扈的,对付几个贼寇自然是毫不留情。
“啊!”为那个踹飞老头儿的贼人大惊,不过他似乎也练过,当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制式的军刀就扑了上来。
冯小七一皱眉,看到那把大宋军队制式的朴刀,不由得更怒,喝道:“你是宋军的逃兵?”
那贼人头子不答话,朴刀当头就劈了下来。朴刀是一种中长刀,前段两尺的刀身,后面的刀柄也有两尺长,这种刀可以近身搏斗,也可以劈砍马腿,相当实用。但朴刀也有不足,因为它不长不短,有些平庸,真正的高手是不屑的。
冯小七手中短刀挽了个刀花,身子一措,从贼人头子身边而过,刹那间一道血口出现在贼人头子的腹部。
“你,好快的刀。”贼人头子捂着腹部,恶狠狠地道。
冯小七举刀喝道:“你身为大宋官兵,为何掳掠自己的百姓!”
这人苦笑道:“你看看这永兴路,每天都有饿死的,冻死的,大晋与大宋干戈从未平息,可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北边山里的烽火台,十几个兄弟都死了,我们的粮食呢?我们的军饷呢!”
冯小七神情黯淡了一下,手中的刀也缓缓地放下,是啊,大宋才建国不足十年,内忧外患,周围列国林立,这满目苍夷让人落泪啊。
忽然,一个带着威严和些许沧桑的声音传来:“这不是你可以做逃兵,掳掠大宋子民的借口。”
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跨在马上的赵玄心。十七岁的赵玄心此刻却呈现出与他年龄根本不符的沧桑与哀愁。
赵玄心看了看受伤的贼人以及周围几个他的手在被抓着的少女脸上。那是个脏兮兮的女孩,大约十二三岁吧,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有些瘦小和佝偻,不过细看起来,眉宇间这女孩有很多倔强和不干,还有淡淡的清雅。
那是一双被苦难折磨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愤怒!那是希望的火焰!人,只要还有希望,就不会成为行尸走肉,不会麻木。
赵玄心被刺动,他昧着眼睛道:“我是永兴县判官,你叫什么名字,逃兵。”
这贼人头子被赵玄心的威势震慑,加上自己又伤了,眼前两人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只好道:“我叫潘大林,北边的戍边军,半年没有军饷了,这才带着几个弟兄们跑了,再不跑我们也得饿死,战死!”
“逃兵便是逃兵,这个不用解释,终也逃不过军法处置。”赵玄心冷声道。
潘大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