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心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走到了悬崖边上,他虽然狠毒猖狂,但绝不是愚蠢之人,审时度势才是大丈夫所为。
一听石广寒的话,他赵玄心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六扇门的身份其实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给自己带来许多利益。而且他自己知道自家事,那块天道宝玉还在身上,那就是颗定时炸弹!
萨博闻也低声道:“兄弟,还有件事,你不知道,你离开汴京之后,咱们六扇门中分化成了三股,第一股是你这一派对二官家忠心的。第二派是对赵卜忠心的。还有一派,就是对别人忠心的。”
“别人?”赵玄心双眼一眯,冷冷的问道。
石广寒用眼睛看了看四面八方,很低的声音道:“就是周围那些。”
嘶。。。赵玄心倒吸了一口凉气,石广寒话中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第三派是里通外国之人!
不过这也难怪,大宋建国十年,正是内忧外患,人人不知将何去何从之时,虽然百姓生活逐渐富足,但当权之人思考的就比较多了,况且这大宋在十方强国之中也不算最强大的,最起码蒙元帝国就比这个新生的大宋强悍。
赵玄心冷着脸,道:“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当年大唐帝国横扫天下,形成了一个堪称无疆的帝国,又能怎样,数百年后各大势力又是杀来打去,弄得四分五裂。如今大官家横扫八荒,终于迈出了统一的第一步,可惜收编的这些人各怀鬼胎,倘若我大宋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早晚还是要步了大唐的后尘。”
萨博闻叹了口气没说话,石广寒却道:“我是个粗人,不太懂这些,但我知道,展鹏飞所图不小,他是要和范知州控制岷江,这可是一条枢纽之路,谁控制了它,谁就控制了从中原通往吐蕃的要道,同时也就控制了蜀中大部分地区。”
赵玄心问道:“难道他们想。。。”
“嘘!”石广寒立刻做了禁声的手势,一脸的焦急道:“我说了,哥哥我不懂这些,现如今这展鹏飞已经安排人去调兵了,说实话,我们也会帮他,毕竟我们欠他的。今日跟兄弟你把酒言欢,知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所以我们不想和你为敌,快走吧,来日我们去贵阳找你。”
赵玄心听得出,这石广寒不是故意做作,心中颇有些感动,只是他想来喜怒不形于色,当下抱了抱拳,道:“倘若云无迹老爷子交出岷江的控制权呢,何必大动肝火,让他老人家安度晚年吧。”
石广寒摇头道:“我的兄弟哎,你还没明白呢,他们没告诉你?”
赵玄心一脸的疑惑,萨博闻道:“兄弟,他们白云武馆也没跟你说实话,这云无迹是什么好东西吗?当年他可是岷江的龙王,说得好听是龙王,说的不好听就是个阎王!死在他手里的人多了去了,每年多少行路之人都叫他喂了龙王爷。”
赵玄心连忙问道:“你是说,展鹏飞、范演和这个云无迹有私仇?”
萨博闻这才长出一口气,道:“老弟,你总算开窍了,你以为展鹏飞往死里整这个白云武馆是为了什么?他展鹏飞的老娘老爹就是被云无迹杀的!”
什么!赵玄心一惊,险些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目闪动着骇人的黑色光芒,赵玄心从震惊变作了愤怒,竟然不自觉间将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末!
石广寒见赵玄心这一下,心中也是一惊,不由的思忖:这赵玄心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怎的如此厉害,但凭着一手,我恐怕都不是对手。
萨博闻道:“这事情是展鹏飞亲口给我们哥俩说的,否则我们也不会来帮他干这个营生。”
赵玄心长出了一口气,全身又放松了下来,轻轻吹落了手里的一些粉末,拍打了一下衣服,面色平常道:“可以说说具体的吗?”
萨博闻见赵玄心回复的如此之快,也不由的佩服,开口道:“好,这事的从三十年前说。当年云无迹大概四十来岁,他已经是岷江的龙头老大了,手下数十条大船,几千号人马,其中好手不下三百,连官府都不敢给他脸色。地方的将军也要卖他面子。”
“后来有一次,这展鹏飞的父母带着当时只有五岁的展鹏飞和十几岁的范演路过成都去荆州上任。你也知道,那时候兵荒马乱,荆州当时还算安稳,在那里不管谁是皇帝,只要给个一官半职,就有口饭吃。”
“展鹏飞的母亲范玲是恒山的弟子,剑法出众,他父亲虽然也会两下子,不过不算高,主要是读书,至于范演更是个文人,舞步的枪弄不得棒。随行的有十几个保镖,就到了这岷江之上。”
说到这里,萨博闻似乎有些唏嘘,他接着叹口气道:“展鹏飞对我说,他亲眼看见云无迹带着人马冲上了他们的船,他母亲和父亲死战保护他和他的舅舅乘小船逃到了岸上,一路风餐露宿去了汉中,又转道去了豫州等地,直到十几年后,范演在赵卜的推荐下,任了个行军司马的职位,这才加入了大官家的队伍,慢慢的走到今天。”
赵玄心听了,皱眉道:“为何杀他?”
石广寒道:“展鹏飞说是云无迹见财起意,又贪图他母亲的美色。”
赵玄心不由的沉吟了片刻,心中却道:这云无迹号称岷江龙王,纵然说有些不堪,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还有,倘若是劫财,按照一般人的思路给上钱财便是,何必要命?再说了,他云无迹能在岷江站住脚,绝对不可能是靠着打家劫舍。
这展鹏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