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东西啊,多少英雄好汉过的了美人关,却折在了酒上。昔日楚霸王鸿门之上或许就因为多喝了几杯,才没有摔碎那只杯子,这才成就了刘邦这老流氓的大汉帝国。
赵玄心与曹云也喝了不少,反倒是一旁的王知县忙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酒,像极了一个下人。
喝酒,有人是傻喝、有人是瞎喝,还有人是拿酒说事,更有些人就是鸿门宴了,大体上,不会偏离。
赵玄心此刻没有鸿门宴的感觉,反倒是对这个曹云多了一丝欣赏。
这个曹云气度非凡,年级二十来岁,举手投足间可看出其很有修养,说话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且带着一丝威严。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比那些高人还高。
而曹云看赵玄心也是如此,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此刻两人已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不过,这两人也都知道自己是干啥吃的,断然不会喝的乱七八糟。
“赵判官,不瞒你说,你观这天下大势如何?”曹云笑道。
赵玄心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略一沉吟,忽然带着一丝悲凉的道:“有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本来无数国家,后十国壮大,终于形成了如今的局面。可十国之间都有吞并之意,想要将这八荒六合囊括在自己手中。天下一统确实是正道,只是苦的都是百姓啊。”
曹云略一惊讶,道:“不想判官如此悲天悯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赵玄心叹道:“我自中原而来,进了这永兴路,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卖儿卖女者不计其数,如何让我不这样的悲叹啊。曹兄,你我是敌非友还不好说,可我观你绝非凡人,难道不心怀天下吗?”
曹云听了,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判官所言极是啊。哎,东方十国都才刚刚成立不久,百姓的生活确实疾苦。只是倘若不能一统天下,势必要连年征伐,百姓更是难过。判官,我也知你非池中之物,难道就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地方官?”
这话一出口,赵玄心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曹云的身份绝对级高!而且,他在向自己抛橄榄枝。任何一个时代,尤其是乱世,群雄并起,人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赵玄心这样的青年才俊。
“哦,曹兄,那么你怎么看?”赵玄心面有异色的道。
曹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略有些张扬道:“而今天下,北有大辽、蒙元;西有大夏、吐蕃;中有大宋、大晋、大魏;东有大齐十二邦国;南有大理、吴越!此十国虽然大小不一,贫富有别,但大体上谁也不能以一国之力灭了对方,可谓相互掣肘。”
说到此处,曹云踱了两步,又道:“如今大宋占有这天下最富足的中原,看似繁华,其实不然,周围九国林立,都想将这大宋吞食,赵判官身在危难之中,还不自知啊。”
赵玄心听了,随即也是哈哈大笑,站起身道:“曹兄果然眼光犀利,不过我却不以为然。”
曹云一怔,随后道:“判官有何高见?”
说实话,赵玄心还真不太习惯这古代说话的方式,文绉绉的,还要阴阳顿挫,眼神手势都要合乎一定的礼节。他随即提高了些声音道:“高见不敢说,我就说说我大宋吧。”
其实赵玄心知道的那个大宋是他原来世界历史上的,而非现在这个世界的。不过既然这两个世界除了地域大小有区别外,历史的走向还算大体不变。所以这赵玄心就开始了他前世最擅长的吹牛比。
作为一个在机关混了十年的老油条,不会吹牛比那算是白活了。只是这吹牛比也是需要知识和文化素养的,更要知道许多人情世故,说到底,吹牛比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吹得好飞黄腾达,吹不好的话,嘿嘿,就不说了。
赵玄心拉开架势,故作激昂道:“我大宋自官家一条九龙鎏金棍起,参军杀敌,而来十余年,破十余国,未尝败绩,黄袍加身!大宋旗下雄兵三十万,虎踞中原,北可望满芒草原,南可剑指山越蛮夷,西可征伐丝绸,至于那东海之滨更是我大宋囊中之物,何来危难?莫道这周围有九国,便是九十国又如何?不过是我大宋还未纳入的版图罢了!”
这一番话说的洋洋洒洒,激昂慷慨,竟然将王知县和曹云唬的愣了。
赵玄心定了定心神,心道:麻痹啊,这牛比吹得,连自己都信了,看来我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当下他又道:“曹兄,王知县,此乃我肺腑之言,今日一舒我心怀,快哉!”说着,他有模有样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知县的脸色有些难看,曹云的脸色却特别的怪异,他看向赵玄心的眼神比刚才多了一份炙热。
曹云道:“赵判官,你这话有些大了。”
赵玄心呵呵一笑,道:“非也,偏偏就是因为有着九国,我大宋才不危险,大晋、大魏、大齐以及吴越,都是由昔日前朝分化而来,本属同宗,其余五国都是外族建国。而今大晋与大魏在大宋北部,一个在西与大夏接壤,一个在东与大齐接壤,北边更是有大辽和蒙元。大晋、大魏想要攻伐大宋就得先稳住大辽、蒙元等国,而且我看大晋与大魏也都是各怀鬼胎,尿不到一个壶里。”
曹云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赵玄心则慢慢喝着酒,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王知县和曹云,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自信的微笑。
不过他心里却不想表面这么沉着,反倒是提心吊胆。他赵玄心是个人精,一进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