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腹中,住着两条蛊虫——蛊虫不在妖怪体内,手握蛊母的楼主会起疑。
可惜,林鹭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她还在谋划着怎么把小鹿带到这个世外桃源似的村子里,陆生就出事了。
村子里有个小妖被野兽咬伤,没了半条命,陆生救治时耗去太多灵力,蛊虫醒了。
长时间没和蛊母“呼应”的蛊虫蚕食着他的意志,从那个孩子家开始,陆生杀光了近乎全部的妖怪!
而他们,都曾是他亲手救回来的啊!
他痛苦难当,妖怪们到死也疑惑不解。林鹭忽然明白为何找不着他,楼主一点都不担心。
原来清裟早知道陆生逃得过初一却逃不过十五。
“我不忍见他悲愤自责而死,就动用了獬豸妖怪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改变真相。将这一切都扣在太一楼头上。反正他们本就是罪魁祸首。”
林鹭抿了抿唇。
“为了让‘真相’更像真相,我把陆先生的遗体挂在村口的古树上。也没有埋葬任何一个妖怪。”她别开脸,眼中水光闪闪。
玄煌故作没看见,但却递过去一块巾帕:“你等我来了才偷偷离开,也算是一种埋葬了。”
若不是担心熏天的妖气散去,血腥味引来野兽啃食遗体,她也不会留下。
“对不起,我把你也卷进来了。”林鹭接过巾帕,刚拿到身前就被脸上滑落的泪珠打个正着。
“我会毁了太一楼!”玄煌咬牙。
跳出回忆,他苦笑着摇头:“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半妖手里,而这个半妖,竟也阴差阳错达成了我的愿望。”
“半妖半妖,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总之,你要是回了玄家,千万别说认识是一个叫白霜,还会驱魔术的人。”
白霜揪着眉,扭头盯着玄煌。
“为什么?你真和玄家有渊源?”玄煌来了兴致,“看你施术收纸人的方式,和玄凤那小子挺像,他教你的?你们什么关系?”
白霜嘴角抽了抽,这样的玄煌看起来极关心玄凤啊。
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在亲弟弟心里留下多大阴影,都快把那小子变成小痞子了好伐?!
“这个,说来话长。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也有些曲折。反正你以后就当忘记见过我就成了。”
“你不说啊——那我回玄家就去问玄凤。听说那小子现在是个独当一面的驱魔师,长进了不少。”玄煌继续“威胁”。
白霜咽了咽口水,要是说出来,那她破坏阵眼放出玄家镇压千年的大妖怪就是铁打的事实。
会不会被姓玄的追杀……
“玄家居然会收半妖做徒弟,还真是开了个了不得的先河。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让你学习驱魔术的,还是,玄凤偷偷教你的?”
他还是紧追不放。
白霜直接把红绸塞到他脸上,挡住他那张可恶的、鼻青脸肿的笑脸:“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唔——又要撒谎了,良心不安呀!
不过为了以后不被“追杀”,只有这样了。她在心里和尾火虎合计合计,把自己坠落凤凰渊并和玄家意外有了千丝万缕关系的事说出来。
隐去和曌有关的部分,她说的和玄凤他们看到的如出一辙。
“你最后竟误入阵眼,被恶灵当成白琮,还从阵眼坠入凰川?!那你可真是命大。”玄煌扯开她拿着红绸的手。
白霜扬了扬眉,叹气:“其实我本该是活不成的,但因为寻仇的意念太过强烈。加上凰川里的妖物众多,吸了妖气活下来,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们没找你?”玄煌似乎并不关心阵眼被破坏的事。
“找了,但我已成半妖,怎么好回师门?大家都当我死了,他们也不知道我就是昔日的昭烈公主。所以,请大师兄也高抬贵手。”
自她被接进宫内起,世上就只有昭烈公主。
除了朝中大臣,无人还记得她是白家幺女。
远在天边的烈火镇更不知道,就算幽州城里有昭烈公主身死的传言,也没谁会联想到白霜。
“我懂。”玄煌似有同感。
他从她手里拿过红绸,“不过,百炼锤怎么会在你身边?那是需要启动另一个法阵才能看见的神器。”
“大师兄,你就别提这个了。当初恶灵要拿阵眼的东西,才开了另一个法阵。我差点被劈死!”
她苦着脸,很是深受其害的样子。
玄煌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怪不得你会没命,当时很混乱吧。”身为驱魔师,却有个半妖小师妹,这种感觉很诡异。
“岂一个乱字了得。”白霜撇撇嘴。
两人一阵沉默,许久,白霜忽然道:“师兄,我带你去看你一直保护的新娘子吧!”
“你别用这种看将死之人的目光瞧我,我不是来完成遗愿的。”玄煌瞪她一眼,颇为不满。
被看出来了吗?白霜搓搓鼻梁。
她站起,转过身去,语气低落:“你不是也服下了糖丸?”
“可我也吃了解药。”玄煌拿着红绸站起,顺手放到她头顶,“我猜,太一楼覆灭时,抢药丸的人和妖怪最多。”
白霜错愕转头:“你怎么知道?!”
玄煌好笑看着他:“他们抢夺的药丸就是解蛊药丸。专门对付糖丸内的蛊虫。”
“药丸放哪这么关键的消息,清裟会让他们知晓?”她扬眉,清裟那老小子行事密不透风,差点蒙混过曌这个大妖怪的眼睛呢!
“是林鹭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