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这是何意?”其他妖怪被忧隐的举动惊得再次呆住时,秋禅第一个问出来。
她有种他会离开他们,孤注一掷的感觉。
秋禅的直觉没错,忧隐笑笑,用妖术把玉树变小,收进一个精致的海螺里递给她:“秋禅,从现在起,你为首。”
“少主!”她急了,“你不能孤身犯险!”
忧隐的笑容冷下来,目似冷月瞧着她:“别忘了,是谁用命换来的玉树。还有那些在隐世神殿前奋战的族妖。”
“……”秋禅望着他手掌里的海螺,脸色难看。
最终,她还是在身后的族妖提醒下拿过海螺。忧隐的决绝把她推到千里之外,秋禅这一瞬终于明白,不管身体离得多近,她始终近不了他的心。
但能成为他委以重任的第一妖,她也心满意足了。
忧隐把他们聚在一起,说了水玉的藏匿之处。尔后,目送他们离开白云山,山上积雪茫茫。
他看不见去隐世的路,却好像看见浮泷在雪地里开怀大笑。
这一次,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他也要把浮泷找回来!忧隐暗暗发誓,转身走向另一头——
他早就计划好的,作为替补战士可以去隐世死战的那个方向。
山上又开始飘雪,团团落下,迷了双眼。天色越来越沉,像是谁故意倾倒的墨,不怀好意的悬着。
隐世,神狱。
浮泷被一阵寒凉冰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寒冰冻住,浑身裹满布条躺在长着一簇簇圆滚滚晶玉的房间里。
确切来说,是牢房。石壁上挂着的排排刑具足以说明一切。
把牢房建在有晶玉的浮岛上,神族还真是恶趣味。浮泷重新闭上眼,眼不见为净,既然没死,那就装死。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妖魂离体,引云朵和气旋封闭小道之后活下来。
“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死。”熟悉的声音传来,浮泷猛地张开眼睛,她偏过头,这才发现那边有一个面朝墙壁的长椅。
声音就是从那后面传出来的。
浮泷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渐深。却没有移开半分,甚至恨不得上前拆了椅子看看后面的那个家伙是不是他!
那个把她从天息海抓走的少年、曾和她有过生死之交的曌。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椅背上,说话的家伙起身,目光冷淡朝她看过来。浮泷倒吸口凉气,还真是他!
她差点再次昏过去。
“说吧,玉树到底去了哪里?”曌甩出骨鞭,一步步朝粽子似的浮泷过来,昔日温和良善的少年现在却像是从冥世闯进出来的杀神。
浮泷的目光落在骨鞭上,视线随着骨鞭的移动而微颤。
但她没开口,甚至都没抬眼看曌的脸色。在天息海的一幕潮水般压过来——镇墓神兽的尸体、龟裂的结界、用上妖元搬玉树的飞鱼……
还有痛到不得不用大声叫喊来保持理智,撕扯下妖魂封堵小道的自己。
这些都让此时的她心悸!
浮泷还记得小道被妖魂彻底封堵的瞬间,她因妖力不济瘫倒在地,一群神族精兵蜂拥而至。
他们将她围在中间,还有好几个去查看镇墓兽的尸体。
然后,曌被带到她面前。少年是从牢房中被拉出来的,因为他曾在幽荧族攻打神殿时鬼使神差求天帝把玉树赠给幽荧族。
天帝勃然大怒,下令把他关起来,杀了祭旗。
若不是他的同胞哥哥在对战幽荧族时屡立功勋为他求情,曌也不会被改判蹲一万年的大牢。
可他在牢中还是不安分,时不时就和狱卒说要派兵伏在天息海,因为幽荧族会去盗玉树。
当然,就算他曾是神仙,但一个罪犯的话谁会听?
直到看守镇墓神兽生命之火的女仙跑到神殿报信,说镇墓神兽的生命之火熄灭,因战斗忙得焦头烂额的众神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典狱之神更是把曌曾在狱中说过的话告知天帝,并附上曌的“悔过”书。
他字字诚恳,说自己愿意改过自新,将功折罪,亲自追回玉树,并清缴擅闯天息海的幽荧族妖。
天帝没考虑多久,随即就下令放了曌,并还他妖力。
天帝手底下的神仙们几乎全用在和幽荧族的鏖战上,再也抽不出人手。
在缺少人手的时候,他这个本该蹲上一万年大牢的衰神摇身一变成了统领数千神兵的小将。
并在第一时间赶到天息海,见了那个幽荧族的女妖。
“都说了会有幽荧族的妖来盗玉树,就是不肯信我。净找麻烦!”
他扫她一眼,探了探鼻息。
“先带走。可别让她死了,否则将会失去最重要的线索。”曌嫌弃的缩回手,吩咐:“找最好的神医。”
浮泷被神兵架起来,到处是伤的她被这一折腾,痛得几近昏厥。
不过,她虽然咬牙撑过了被架着走的折腾,却没撑过神族神医的灵药和接骨之术。没几下,浮泷就大汗淋漓昏过去。
再次醒来,手脚被玄冰冻住,躺在牢房里。
“再问你一次,抢夺玉树的妖怪去了哪里?”骨鞭停在浮泷面前,曌蹲下来,“你若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浮泷只看着金色的骨鞭,不发一语。
“不说是吧?”曌的手一动,骨鞭瞬间缠上她的脖子,條地勒紧,“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没办法了?”
这回,浮泷不得不看他。
是她熟悉的脸,更是她日夜担心的人。可此时在她看来,却像个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