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钗再度地笑了,只不过,这次的笑是真心的:“在德亲王离开的这几年,本宫虽然根基尚浅,却也得到了不少隐蔽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对德亲王有没有用?”
“那就多谢公主了。”罗德尔起身,对她一拱手:“在下这就要离开了,还请公主多多保重。”
罗德尔临走前,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都知道,在这一刻,他们便是同盟了。
特尔西特的王族内部暗潮汹涌,乾凌国也不遑多让。
太子薨后七日,礼部侍郎上书皇帝,言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储,为社稷稳定、宗室安稳,宜当早立储君,以定社稷。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有支持皇帝早日立储的,口口声声说要安稳社稷。却也有大臣竭力阻止,只道是太子刚薨,英魂尚未安息,若立即立储,恐怕是对已故太子的不敬。
群臣顿时分为两派,对立储之事争执不下。
争执到最后,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那坐在御座上,一直默默看着群臣相争的皇帝,怒了。
皇帝一拍御座的镀金把手,周身泛出丝丝的寒气,他怒喝道:“太子尸骨未寒,众卿家便想着让朕重立太子,朕岂是那般无情之人?”
暗地里,传来几声冷笑。
最无情,不就是帝王家么。
面对有些慌张的坚持立储君一党的诸位大臣,皇帝更是气愤:“太子英魂一日不息,朕便一日不立储君!今日之事,日后不准再提!”
原本坚持立储的一派大臣默然,何为“太子英魂一日不息,朕便一日不立储君!”太子之魂何时安息,根本不好评定,如此说来,是否立储,全看陛下是否愿意。
“不可啊陛下!”在皇帝大怒的当口,却还有一位不知趣的大臣站了出来,焦急地劝说道:“如今众国并立,不时有小国崛起,乾凌虽是大国,却时时危机环绕,若国无储君,陛下又早逝,国内为王位起了争分,哪里还有心思对付其他国家……”
他说话期间,一位站的离他比较近的同僚扯了几次他的衣服,对他使了几次眼色,都未曾阻止他的发言。
说罢,这位年轻的大臣便直直地跪了下来,大有一副要死谏的模样。
这话虽是事实,却太过于诛心,以至于群臣都静了下来,再不敢发表言论了。
面对如此诛心的话语,皇帝气的七窍生烟:“程侍郎,你是在诅咒朕早早升天?就算朕提早驾崩,自然是公主登基,这王位又何来的争分一说?”
乾凌国宗室人丁稀薄,到了这一代,皇族直系里的只有皇帝和皇帝的两位姐姐,而圣和长公主多年手握大权,如今提及王位会有争分,不就是暗示皇帝,长公主是个隐患,在皇帝死后会去和皇族仅剩的公主争夺皇位吗?
此班恶毒的挑拨,实在是其心可诛。
暗地里,却有人的眸子一亮,紧绷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皇位争分……她倒是忘了,长公主一脉也算是皇族嫡系一脉。
既然如此,事情到也算还有回转的余地。
暗地里聆听的女子微微地笑了,她带着满心的筹算缓缓地转过了身,将手搭在身边侍女的手上,默默地离去了。
而此时正龙颜大怒的皇帝却似乎感受到了暗处的那一道熟悉的目光,他敏锐地望了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离去的身影。
离去的女子身姿匀称,步屡稳重,一举一动,都端庄典雅,似是仙人之资。
皇后?!
怒气未消的皇帝再度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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