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未荨打量着着那隔间里的人,唔,是个活的。
不仅是个活的,还很眼熟。
只不过,由于光线和方位的原因,她看不清楚那人的脸面。
那人却一下子蹦了出来,夸张地摆着手:“这里面可热死了,”他又瞪了慕战影一眼,冷哼道:“若不是我敲击了木板,你还要什么时候才知道让开位置,让我出来?”
慕战影叹了口气,上前为他整理了下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服:“你如今虽然身份变了,也不该这般不注意形象。”
男孩儿在一旁怯怯地喊了一声:“伯伯。”
二人语气轻松,神情随意。然而,在百里未荨看到那男子的脸时,面容却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一刻,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呼吸沉重地僵坐在座位上。她已然听不见二人的交谈,在这一刻,四周仿佛都安静了起来。
男子转过身来,正要唤百里未荨,却见她面容僵硬,两行清泪从眼中缓缓流出,不由得慌了手脚:“未荨,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百里未荨微微冷笑,咬着牙一字字地反问:“您是不是该解释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
最后四个字,百里未荨说的咬牙切齿。
迟乾烆默了一瞬,到底是曾经身居高位的太子,仅仅一瞬间,他就已经隐隐的猜到百里未荨为何作出这般反应,面上不仅浮现出一丝歉意。
慕战影赶紧拍着百里未荨的背安慰她。
迟乾烆在他们对面坐下,凝视着面前的茶杯,却不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他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中的茶叶漂浮了一阵,便沉到了底端。
他就这般盯着沉到底端,再无可能浮上来的茶叶,陷入了回忆……
迟乾烆出生之时,其实和普通的婴孩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所谓戏文里所说的什么“天将红光”的异象。
但他作为皇长子——当今英明神武的陛下和曾经名震诸国、惊才绝艳的皇后的儿子,无论出生时到底有没有象征着帝王之气的“异象”,都被封为了太子。
身为太子,地位自然是尊贵无比,连他的两个妹妹——静淑公主和静烟公主,见到了他都要行礼。
作为太子,理应穿锦绣华服,吃奇珍美食,身边奇珍异宝环绕。
可是迟乾烆却从小就吃着跟贫苦百姓所吃的一样的东西,穿的也是粗布做的衣服,只有在正式的场合,他才能换上属于太子的名贵衣袍。
不仅如此,他时常天不亮就要起来去读书,背一些在他看来生硬难懂的东西,除此之外,他还要练习武术、剑术,每天在训练场里面摔摔打打,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的两个妹妹虽然也要,却要比他轻松的多,两位公主时常有很多闲下来的世间玩耍,而他却只能拼命的学习。
皇后有时会看着他默默地落泪,落泪之后,便常常是和皇帝的一番争吵。
争吵的内容无非皇后说是太子过的太辛苦了,该让他轻松些之类的话。
迟乾烆过的日子确实艰辛,放眼诸国,就算是小国家的贵族,也没有向他过的这般辛苦的。
可每次争吵之后,他的待遇还是那般,未曾变过,该背的还要去背,该练的还要去练。
他一开始也期待过,可到了后面,就慢慢地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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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乾烆陷入了回忆,其实就是讲诉自己的过往,陷入沉思之后的文字就是他的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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