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但凡她严肃起来,皆是很少见得,但越是如此,才越是要谨慎待之。
“看来姑母与莫姑娘……有些渊源。”姜衍眸底幽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让人看不清神色。
“可是公子,族中长老又在弹劾了。”执秀拧眉,说道:“咱们如今拿不回镜花,恐怕他们是要让夫人退位让贤的……”
随着镜花在合欢身上的消息走漏,鳞族年轻一辈游走于凡间,也对此得了知悉。于是,族中一些长老便对此生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虽说他们是没有证据指摘夫人当年放走偷盗镜花之人,但这些不悦已然声势浩荡,大多数长老都将矛头直指夫人,势必要她卸去族长的职责。
有人、有权势的地方,便是追名逐利,哪怕是隐匿百年的一族,也不外乎人心叵测。
执秀的话,让姜衍一时沉默下来,那张邪肆温雅的面容稍稍一顿,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公子,泣血在莫姑娘身上,恐怕有些不易夺得。”执秀见姜衍不只一词,只好接着道:“但趁着夜白还未归来,公子不妨设计一番?”
世上无人知晓,其实当年鳞族最初守护的至宝,除了镜花之外,便是泣血古镜。只是,鳞族先祖年少轻狂,与人比试输了泣血,至此鳞族才隐居深山,再不同踏足凡尘俗世。
如今镜花丢失,且再找不回……姜衍不是愚蠢,他自是知道,夜白与合欢定下契约,故此镜花一物,只能放弃。
在这之前,姜衍便打听到,泣血落在子规门,但奈何子规门门中森严,修仙人无数,他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不日前,姜衍才悉知,泣血古镜,此时正是在莫长安的手中。
他虽是不懂,为何于半生会将如此至宝与莫长安,但到底若是此番想护住他母亲的族长地位,必须而为的便是拿到泣血,用泣血代替镜花,将功补过。
执秀的话音才落下,姜衍便敛眉,语气不咸不淡:“执秀,你越矩了。”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堪比兵刃一般,听得执秀脸色煞白,顿时单膝跪地,低头认错:“公子,属下知错!”
多数时候,姜衍都是好说话的一个,但他一旦冷下嗓音,便是意味着不悦。不论姜衍看起来多么温软文雅,骨子里的冷酷却是不容置喙。
“泣血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不必你来提醒!”姜衍这一次,俨然没有那么轻描淡写而过,反而眯了眯眸子,语气中有几分警告之意:“姑母让你礼遇莫姑娘,你可切记了!”
“属下不敢!”执秀声音压的很低。
“谨记你的身份就是。”姜衍拂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淡淡转身,就要离开。
执秀望着那熟悉的背影,忍不住低低问道:“公子可是对莫姑娘生了情愫?”
“怎么,你连这件事也要管了?”姜衍停驻步子,散漫侧眸,语气难以捉摸。
“属下不敢,”执秀摇头,只道:“属下以为,若是公子能与莫姑娘喜结连理……也是美事一桩。”
这话,倒不是他刻意恭维,而是莫长安太过聪慧,若是将来她能够作鳞族的主母,想来并不算差。
“呵,”姜衍轻嗤,也不知是喜还是怒,就见他芝兰玉树的身姿微微动了动,“回去罢,有旁的事情再来寻我。”
他云淡风轻的挪了步子,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
……
那一头,莫长安正兀自吃着菜肴,品着小酒,很是适然。
“这么快回来了?”听着屋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莫长安抬眼,笑了笑。
小姑娘红口白牙,笑颜璀璨,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筷子,显得很是雅致明媚。
“嗯。”姜衍点头,朱唇挽起,笑容倾斜:“让莫姑娘久等了。”
他一边说,一边拂了拂衣摆,从容在她的对面。
“这红烧排骨很是不错,”莫长安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喏,你尝尝。”
好歹是姜衍请客,莫长安深觉自己是个懂道理,旁人同她礼遇非常,她就是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一个,丝毫不显蛮横。
“多谢莫姑娘。”姜衍一笑,问道:“莫姑娘不必同我客气,我对吃食不甚上心,瞧着莫姑娘吃,大概也是一种满足。”
“你大概没有饿的厉害过罢?”见姜衍一派贵公子模样,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旁的什么情绪,莫长安冷不丁就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姜衍摇头:“不曾。”
他当年携着幼妹出逃,除了生死之劫难外,便是没有过过太苦的日子,毕竟他意外闯入鳞族境地,也算是得了贵人帮衬,才得以长成。
“我就知道。”莫长安顺势夹了块排骨,放到自己的瓷碗上头,笑道:“这世上,温饱一事,当真比任何都来的重要。”
“莫姑娘早年……亦是不甚如意?”他探听不到莫长安的过往,这姑娘就像个谜那般,凭空便入了子规门,成了其中唯独的女弟子。
“嗯,我啊,是饿怕了。”几杯酒下肚,莫长安便有些煽情起来,说道:“所以对吃食一事格外上心。”
她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那模样丝毫不显可怜,但不知为何,偏生让人有种心疼的错觉。
姜衍想多安慰两句,可她只兀自说了那么一句,便不再开口,这让他即便想要安慰,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