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紧跟而入,师娘师傅还有沈锦宇都已经在房内,他们围在沈卿非床前,师傅正给他把脉。
沈卿非正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嘴角还渗出几丝血线,吃面条那会肌肤似血,这会却苍白如纸,程九有意寻问几句,但此时场合不对,她便没开口。
沈锦宇看到她进来,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立马又将目光放在沈卿非身上,程九不免想到,若是她能得沈锦宇这般凝视,她也愿意受伤卧床。
师傅收回把脉的手,沈锦宇立马开口,“姜老,三哥这是怎么了?”
师傅姓姜,具体什么名字程九不清楚。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见师父眉头紧皱,程九想到凌晨吃面时沈卿非还好好的,才这么一会功夫,怎么就?
“先前,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沈锦宇突然转过头来,目光透着质疑。
“凌晨三四点的样子。”
“妖女,你对三哥做了什么?”沈锦宇突然发难,长剑离鞘直指程九门面。
程九一惊,下意识身子往后退,沈锦宇欺身而上,紧追不放。
“小九住手。”师傅甩出一把银针,逼退了两人,师娘长袖一掷,将程九拉离了银针所去之处。
“七公子有不明白的就直接问,动手总是没有动口来的快。”师傅说的话看似打趣,程九却知道,师傅这是生气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沈锦宇收剑冷着脸立在一旁,程九心里也不痛快,被人莫名其妙指剑就算了,那人还是自己挂念着的心尖人。
“小九你先说。”师娘打圆场。
程九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肚子饿了就去厨房下面条,然后沈卿来了,他也跟着吃了一碗。”说完两手一摊,“同一锅面条,我也吃的,就算有事我也难逃一劫。”
沈锦宇眸色一冷,“面条是不是放了辣。”
“是的,我看他晚上想吃,你总跟他抢……”
“咔嚓”一声,木制桌上摆着的一套茶盏应声而响,碎了一地,其中一片溅起来扎到了程九的手上,一时间疼如心扉。
比手还疼的是沈锦宇的冷声质问,及他的咄咄逼人,“三哥吃不得辣,我跟他抢是不想让他吃,你倒好,还专门送上去,你想置三哥与何地?”
沈锦宇话讲的重了,师傅已露不悦之色,程九一时错愕万分,她没想到沈卿非吃不得辣。
“卿公子日常饮食没注意好,伤了跟本,辣椒性辣,刺激了胃壁,从而导致了咳血,今后只要加以调理,总是能将胃养好的。”师傅边收拾药箱边接着道,“没人事先知道卿公子食不得辣。”
所以怪不得别人。
师傅师娘出去了,程九站着没动,躺在床上的沈卿非突然咳嗽了一声,接着有血丝溢出唇角,程九刚往前跨了一步,斜下里沈锦宇冲了过来,步子太大将她撞了个踉跄,他也没看上一眼。
程九心里一酸。
这是讨厌上她了吗?
咳了几声之后,沈卿非睁开眼,看见沈锦宇冷着的脸,及程九委屈的模样,他心下明白了几分,开口,语气听上去极虚弱。
“小九姑娘,你下的面条真好吃,我下次还吃。”他的眉眼清俊,语声温润。
半仰在榻上,身上着了白色中衣,一头长发散落在枕间,容颜苍白,活生生一副美人图。
“你想吃我也不敢给你吃。”程九开口驳回去。
沈锦宇抿紧唇不语。
沈卿非低头浅笑,“我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面条。”他说的是真的,只不过程九不相信,她自己的厨艺她清楚,沈卿非他们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家里什么厨子请不上,还看的上她的手艺?
“这事错在我,七弟你可是误会了小九姑娘?”
“三哥,你可以休息了。”沈锦宇并不回答沈卿非的问题,而是将枕头放平,动作轻柔的扶他躺好。
这是变相的赶人,程九理理裙子走了出去,还没到门口便听到沈锦宇在说话,他说,“就算是误会又怎么样?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这话明显是在说给她听的,程九步子停顿了一下,接着大步跨了出去,也将身后的交谈置于耳外。
“你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这么对一个姑娘家。”沈卿非一脸不赞同。
沈锦宇不紧不慢的给沈卿非压好被角,然后道,“我这里有人。”他一指心脏的位置,沈卿非亦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嘱咐下次讲话委婉些。
沈锦宇薄唇紧抿,没给出回复。
“红枣50克,带蚕蛹的蚕茧20个,适量白糖。”程九一边念叨,一边从药架上将这些东西取进篮中。
清理过后,将红枣和蚕茧倒进了蛊中,加上半蛊水,用中火温炖。
等待的过程中,程九想到沈卿非的胃得好好调养,是药三分毒,最好的补法就是食补,她又从架子上拿了桂枝、生羌各三钱,白芍四钱,大枣七枚,再淘了把米,重新起了个炉子往上架。
沈卿非吐血有她一半责任,加上她是大夫,程九责无旁贷。
还有之前师傅的告之,这两人是贵中之贵,能不惹就不惹。
程九明白师傅是为她好,她平常虽有玩闹心态,但该有的担当,她不会推却。
养生粥先好,掀开锅盖,一股清香味袭向鼻间,程九盛了一碗端去沈卿非房间。
沈锦宇还在,看到程九时一脸不悦,“你又来干什么,嫌三哥被你害的还不够?”
沈卿非拉住他袖子,示意让他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