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不想忽悠姜玉慧,自己就是农民的儿子嘛。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对她说谎,那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啊。
“你一个人住这里吃饭怎么办啊?不能天天喝茶吧?”申一甲想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本来不喜欢喝茶的。”姜玉慧说,“但架不住人家大包小裹的总送,现在没事的时候也喝点。红茶养颜暖胃。这不,办公室没地方放了,我就拿回家了。”
申一甲问姜玉慧吃饭怎么办,她却告诉他没事的时候也喝点茶。申一甲觉得他好像特意回避他的问话,他刚才也是没话找话,他不用猜都知道,姜玉慧和他差不了多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她吃饭肯定是不规律的。
“你要是喜欢喝,一会儿送你两盒。”姜玉慧说。
“我有,我有,谢谢,不用了。”申一甲觉得很温暖,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不要客气啊。”姜玉慧说,“我这些茶基本都送人了,前几天我还给了家政保洁员两盒呢。”
申一甲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这个姜玉慧真有意思啊,刚说完要送他两盒,接着就说刚送给清洁工两盒。这两句话要是隔开说,他可能还没有什么感觉,或许她还会给他留下一个慷慨大方的印象,可是两句话挨在一起,他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她这不是把他和清洁工划为同类人了嘛。
“保洁员,你还雇了保洁员啊。”申一甲心想,这个姑奶奶自我意识太强了。她如果不是说话没经过大脑,那就是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不是我雇的,我妈给我雇的”姜玉慧说,“她嫌我懒,来了一趟,就把保洁找来了。”
申一甲装做不经意地在姜玉慧的脸上、身上瞄了一眼,嗯,小样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摆弄。像这种有钱人家的闺女,大多数养尊处优,骄横无理,不知道姜玉慧怎么样。单从眼前看,她似乎还能说得过去。
“你提醒了我,我也该雇个保洁了,屋子太大,擦起来太麻烦了。”申一甲说。
“我们可以合雇啊,你要真想雇,我现在就可以给保洁员打电话。”姜玉慧说。
“那不用,我不着急,昨天才收拾了一遍。”申一甲说。
“那哪天保洁员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姜玉慧说着。
申一甲东扯西拉地聊了几句,忽见姜玉慧一只手捂着嘴,懒洋洋地扭了扭身体。他立刻猜到她可能是困了,他该走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申一甲起身告辞。
姜玉慧也站起身来,“那一千块钱你真不要?”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申一甲摆摆手,麻利地穿上了鞋。
“那你可不要后悔啊。”姜玉慧说。
“你放心,肯定不后悔。”申一甲说着,推开了防盗门,迈出了门坎。
“慢走不送。”姜玉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申一甲从步梯下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按理说他今天这趟没白来,姜玉慧不再是一个符号,自己制造的假象也有被她识破,还有她的工作,她的父母,他也知道了大概,收获已经不算小了,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忽冷忽热、时粗时细的作派,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眼神,让他很吃不消。
申一甲回到楼下的住处,把卫生间的扣板安好,又把地面的水扫净擦干,早早地上了床睡。
他在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姜玉慧的那张笑脸总是在他的面前晃动。要是在往常,他看好的女人,往往也会对他很有感觉,两个人不用费太大的事,就会走到一起。姜玉慧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的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横在那里,让他难以再走近她。
申一甲有点不太甘心,跑水的事就算过去了,自己再没有理由去找姜玉慧了。他总不能天天站在椅子上偷听楼上的动静吧,那样也有点太无聊了,除非他对她的生活起居相当熟悉,否则很难遇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申一甲第二天起得特别早,六点多钟就再也睡不着了。
在平常,申一甲怎么也得在床上赖到七点,然后洗漱一番,匆匆下楼,找个小吃店吃点早餐,然后直接上班去。
他躺在床上,突奇想,姜玉慧是一个人住,他也是一个人住,她早餐怎么解决呢?不会忙忙活活动手给自己做一顿早餐吧,绝对不会。
眼看六点半了,估计姜玉慧也该起床了。他犹豫了一会儿,从手机里调出姜玉慧的号码,拨了过去。
姜玉慧并没有马上接电话,申一甲觉得不妙,她这是还没起床呢。他一阵自责,为什么不能等一会儿再打这个电话呢。
他正想着,手机通了,里面传来姜玉慧懒洋洋的声音:“讲话。”
“你好,我是楼下。”申一甲的声音尽量放得很温柔。
“我就猜是你。”姜玉慧说,“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昨天晚上没拿那一千块钱?”
“没有没有。”申一甲说,“那你就太冤枉我了。”
“那你想干什么啊,大早晨的,人家正睡觉呢。”姜玉慧说。
申一甲的头皮一阵麻,两耳尖锐地低鸣着。完了,大早晨就挨顿损,看来今天是别想吉利了。其实也不能怪姜玉慧,她还没有起床,也许正在做梦,当然不喜欢别人打扰。
“嘿,不好意思,这个电话打早了,你千万生气啊。”申一甲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平时早饭怎么吃,咱们合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