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童张凡在前面领路,带着王复就到了张贤的书房,王复恭恭敬敬的给张贤抱拳施了一礼,张贤也是庄重回礼,绝无怠慢之色,二人落座后,丫鬟送上了酸梅汤,张贤笑盈盈的对着王复说道:
“王教头,以后这私下啊,我还是称呼你为王老前辈吧,毕竟王老前辈纵横疆场,功勋卓著杀的鞑子是谈虎色变,本官也是敬仰万分,再加上你又是内人的救命恩人,由不得小子我在你面前无礼啊!来来来,这天气太过炎热,喝一碗酸梅汤解解渴,这可是我家娘子专门为你这个救命恩人做的,我也是跟着老前辈沾光啊!”
王复却不愿意张贤如此客套,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人而异?否则必然造成内外有别,王复断然说道:
“老夫谢过少主夫人的挂怀,但是大人万勿如此尊称老夫,这礼不可废,尤其是事关权威的礼节,不仅不能废弃,还应该要加强,别说是老夫了,即便是一品丞相投入大人门下,那也得有做门人的觉悟,倚老卖老之人,绝非可成大事者之胸怀!不过,老夫听大人的口气,似乎要老夫前来,是有事相询吧,绝不仅仅是请老夫喝一碗酸梅汤而已吧,大人有事尽管直说,老夫也想找点事做!”
张贤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后世张贤也是军人出身,对于敢打硬仗的军人,尤其是这位王老前辈,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抗元民族英雄,心中一直是非常敬佩的。自己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救下王复,王复却屈尊降贵来辅助自己一个无名小子,本身就够惊世核俗的了。若是在礼节上不能照顾一下王复,张贤还是会感觉心中有愧!
不过,张贤绝非扭扭捏捏之人,更清楚王复说的就算这个时代的实情!张贤收了收心神,说道:
“王教头说的在理,本官受教了,以后也会在平时注意这些细微小节!实不相瞒,今日请王教头来,是想向王教头了解一下蒙古鞑子骑兵的情况。虽然本官现在只是比芝麻还小的一点官儿,但是,眼看国破家亡,鞑子兵残暴不仁,朝廷官员还在明争暗斗,本官心中愤慨不已,虽一介匹夫,亦心忧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简单说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驱除鞑子,本官微末之躯,责无旁贷!但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本官想着,对敌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胜算!王教头多年和蒙元骑兵作战,一直以来胜多败少,故而,本官认为鞑子亡我之心不死,早晚必然要和我们有终极一战,希望从王教头这里了解一下蒙古鞑子骑兵的组织、指挥以及作战特点,有哪些长处,又有哪些破绽可为我所用?。”
王复听完张贤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反复吟诵着张贤“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句话,殊不知,张贤这句盗用明末顾炎武的名句,让王复感同身受,拍案叫绝,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的好,说的好啊大人,大人一句话,顿叫老夫茅塞顿开啊!好,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心忧天下,老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贤呵呵一笑,说道:
“王教头请说,本官一定洗耳恭听!是人就有缺点,本官绝不相信蒙元骑兵就没有任何缺点漏洞,只要我们能够汲取经验教训,总能找到克制蒙元骑兵的法子。”
王复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的就说道:
“大人所言甚是,老夫和这鞑子作战多年,要说这么蒙元骑兵,还真是厉害,无论是身体体格、个人武力、还是集团配合作战,都高出我大宋骑兵数倍。朝中一些佞臣,总是蛊惑君上说,鞑子骑兵是依仗人数众多取胜,这就是放屁,真正的鞑子骑兵,作战骁勇,悍不畏死,军法森严,同样的骑兵,若是在平原上作战,我们需要以五敌一才能取胜,若是遇上鞑子精锐骑兵,大宋骑兵需要以十敌一方能不败,胜负还两说呢,岂是那帮子堂上诸公,纸上谈兵说的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误国佞臣!。”
张贤点点头,说道:“王教头,本官也知道你对敌胜多败少,在民间声望极盛,就算在朝中,你也是有名的知兵、善于带兵的将领,那你麾下的军士,岂不是比鞑子骑兵更加神勇无敌?”
王复听完,老脸一红,说道:“嗨,大人啊,实不相瞒,老夫虽然和鞑子作战,胜多败少,那是因为老夫根本就没有用骑兵和鞑子作战,采用的都是结阵、坚城固守、偷袭埋伏搞伏击的战法,若是以骑兵和鞑子骑兵堂堂作战,老夫是打不赢鞑子的!当年嘉定十一年,老夫赴枣阳,加入忠顺军,潜入蒙古军造船之地偷袭,烧毁其船支二千余;宝佑二年,在抗蒙总兵官余玠的率领下,老夫和曹世雄等在合州、广安等地,依靠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崎岖地形和陡峭山川进行伏击、设置陷阱,才击败人生地不熟的鞑子骑兵。就算当年轰动一时的四川钓鱼城之战,那也是坚城固守取得的战果,所以,老夫还是认为,就目前形势下,和鞑子作战,还是要扬长避短,避实击虚,方能取胜!”
张贤听着王复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回过神来后,继续问道:
“王教头言之有理,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结堂堂之阵和敌人正面较量,那不是英雄,而是误国佞臣,傻子将领。本官想请教王教头,鞑子骑兵作战是采用什么路数?”
王复说道:“大人,鞑子骑兵和我们大宋军队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们宋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