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学会了这门手艺的,哪怕再累心里也是兴奋的,毕竟是赚钱呢。赵家四房就更兴奋了,就这么半拉月,就拿回家七八十两银子了,这还不算王爷的赏赐,怎么叫人不高兴。
是以当赵谚忙里偷闲回家看他奶看他娘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他娘往出赶:“家里都好着呢,都知道你们去了王府做事儿,没人敢来欺负咱家。用不着操心家里头,现在银子也有了,米粮也不缺,院子里还种着菜,你小叔那儿还常送野味儿来。什么都好着呢,趁着这个好机会,你安心在王府里教徒弟,多教几个挣些银钱,指不定明年咱家就能在城里置办下一套宅子。”
赵谚:…………倒是给我喝口水呀。
到了也没喝成,直接就被赶出家门了。
赵保国是不知道自家几个侄子的官司,见他爹回家衣裳都空荡荡了,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王爷也不太讲究了。”赵保国赶紧叫紫兰墨兰去拿些点心上来,又吩咐空青空明叫厨下做上一桌好菜。
“这教手艺,怎么光盯着您一人儿干了?”赵二牛确实是瘦了,赵保国很心疼,话里话外难免带出些抱怨:“狗剩儿他们怎么也不帮衬着您一点儿?”他知道其它几房的侄子都会这门手艺,肯定也带去王府帮着教来求学的匠户了。
赵二牛坐在椅子上,吃着紫兰奉上来的点心,说:“他们又不跟我在一块儿,咋帮衬?我只教王爷派来的匠户,他们是教城里的匠户的,我教出一批后,那学会的一批才跟其它人去教其它郡派来学的匠户。”反正王爷咋说他就咋办呗。
自己就是木匠,只埋头干手艺活儿就成,其它的事情想太多没用。
赵保国一琢磨,就明白靖亲王的意思,是想着先把广陵这边的匠户教会,再叫广陵的匠户教徐洲其它郡里的匠户,等这徐洲的匠户大部分都会了,各王派来求学手艺的匠户应该也到了广陵,到时候随便找哪个匠户都能学着这门手艺,会的人多了,他爹也就不显眼了,谁还能从所有匠户中把他爹挑出来?
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把他爹赵二牛隐藏在所有匠户的洪流里。至于叫其它人顶他爹的名头去京师,赵保国是乐见其成,名头过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二牛也没意见,他对名是没什么想法,利……也不多看重,当然了,该拿的还得拿,你真不拿了,想干啥?当圣人呀?该自己就得拿,一来叫人放心,二来吗,他得为子孙后代置办下一份家业呀,儿子还没成亲呢,这地头成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聘礼方方面面都得置办,宅子庄子铺子田地他得备足了,免得儿媳妇儿嫁过来了,再叫养不起孙子孙女,他是笃信多子多福的。
以前……那是没条件,生下来也养不起,再一个国家也不让多生,只能可惜了。可这儿不一样,只要养得活,想生多少随你便,赵二牛自己是懒得再讨一个婆娘,可儿子讨了媳妇儿,他就想叫儿媳妇儿多生几个,孙子更好,孙女儿……他虽更重视孙子些,孙女儿也不嫌弃呀,反正都是儿子的种。
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了?甭扯淡。赵二牛没这种想法,只要是儿子生的,甭管男女那都是他赵家的种。
肯定要多生几个,反正这地儿没啥措施,估计不老少,孙子大了要讨孙媳妇儿,那也要置办聘礼,一个孙子一份儿,孙女儿也得置办嫁妆,等孙子生了重孙,重孙生了重重孙,孙女儿生了曾外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赵二牛觉得压力山大了,他一向活得长久,在古代只活到五十出头就算长寿了,他老练那个,估计比上辈子要活得更久些,不活成人瑞了?这儿的人结婚又早,他得入乡随俗啊,指不定还能五六世同堂呢。
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代生七八个一代生七八个下去,等他死了光他们这一房,估计子孙起码上百了,哎哟妈呀,这样一算他就发愁,得多少家业才能养得起?
得努力。
赵二牛想得特别长远,是以天天蹲木工房里,就想多琢磨些新木具出来,或能利于民生的能在靖王爷那里讨个巧,得些赏赐也算一份家底,或修修改改复制些前世的家具样子出来先献到王府里去讨赏,再拢了广陵的木匠教出去收一份手艺费,完了还能造出来摆铺子里卖,也算细水长流吗,还不会得罪人。
一门儿心思为着银钱打转,赵保国就很看不明白,家里也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他爹怎么就跟屁股后头着了火似的,钻钱眼子里去了呢?
等到问了他爹后,差点儿没被水呛到:“您这不闲得没事儿干吗?”
赵保国简直无语:“我这媳妇儿都还没讨回来,八字只有一瞥呢,您孙子还不见影儿呢,就想着重孙子重重孙重重重孙子了?至于想那么远的事儿吗?”
赵二牛理所当然的说:“这亲都订了,还不早晚的事儿?该准备的不得早早准备起来,你别看现在你还小,可长大就那么两三年事儿,媳妇儿讨回来了孙子还远吗?孩子都见风就长的,不留神就大了,到时候吃穿住的,读书练武哪样不得花钱?咱现在这家底看着还成,真要花,也顶不了多少用,不早作准备,总不能事到临头了,才来后悔吧?”
赵保国听了他这一番话,只觉得脑门儿突突的,挺疼:“得了,我跟您说不通这个。你琢磨赚钱就赚呗,只别再那么急,真急也得等您孙子出来再说。现在嘛,还是悠着点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