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来来往往的民夫,开山凿石,累是累得很,可监工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休息的时间也会给,总不能把人累坏了,不然,谁来开山?
这会儿就地坐着休息的民夫,就特别好奇的看着他们这行人搁地鼓捣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就是没人敢上前来问。
毕竟太累了,说话都嫌累,走道……算了懒得动。
等到这滑车组装成型了,才有忍不住的过来问一嘴,赵二牛就笑眯眯的,只说个有用的,具体的,他还卖起关子来。
直叫来问的人抓耳挠腮,好奇得不得了。
试用了几次,又解决了技艺上的一些小瑕疵,赵二牛抹把脸:“总算是成了。”
他这一发话,围着一群歇脚的民夫,就都欢呼起来,哪怕人不说明呢,可看半天,也看明白了,有了这个滑车,能给他们减轻多少事儿?
这哪里能叫不高兴的,都高兴得奔走相告,一时场面十分热闹。
于清河也是喜不至胜的,三两步蹿过去抓着赵二牛的手:“赵老哥啊,你这可是帮了兄弟的大忙。等这头事情了结了,咱上天香楼吃一顿。”上头一早就交代下来过的,这建民居,那也是有时限的,要逾期不能毕工,他少不得要吃瓜落。
而且这滑车,也不是只能用在这上面,这其它方面,但凡要搬搬抬抬,人手不足时,人力不能及时,这不都能派上用场?
“那我可记着了。”赵二牛还真不是为了他,可人家这么说,他也不会不给面子。
又说了两句,于清河就呆不住了,他急着去向苏太守报喜呢。
赵二牛见他这么着急慌忙的,就拦住他说:“于老弟急啥呀?我这还有些事儿没交代清楚呢。”
见于清河一脸急色,赵二牛也不多耽搁,当下便把这里头的事情跟他细细说了。例如说这铁桦木难得,他叫人砍这么一棵树,都花了半日工夫云云。再说这铁桦木,目前也不见有成林的,也少见。
于清河那是什么人,哪里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当下就反应过来,合着,这还不能大规模制造,那就这一台,能顶什么用处?当摆件使唤?
可再转念一想,找不着这铁桦树,那就找几种类似硬度的树木,或许也能代替。
“只要材质到家,也没说非得用这个。”赵二牛提醒他一句:“如果要代替的,那质量方面就得把守严格些,不然……这滑车好用是好用,可原材料要出了纰漏,那……”也容易导致人或死或残的。
毕竟,好好正起着一块大青石,结果就因着这支撑架硬度不够,回头再一绷断,那么大一青石给砸下来,运气好的,大概得断个腿儿,运气不好的,心肺都得被砸出来。
“多谢赵老哥提醒。”于清河笑笑,他又不傻,这种事情,还能不知道轻重?
他们这东主,还是相当有爱民之心的,他管领的差事要没办妥,再闹出人命来,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
死……东主没那么狠心,可只要表示出不在看重于他,就够他们老于家受的。
这边滑车是成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于清河就打算回去跟苏太守说说,当然了,赵保国也得跟着,一来这东西是他爹弄出来的,二来,他现在还领着这差事呢。
必须得跟着走一趟,才能跟这些官老爷们说清楚。
虽说他对这个吧,也不是特别了解,可到底也比于清河要强一些。
“爹,我得去官衙一趟。”广陵衙门这班子人,成天忙得前脚打后脚的。苏太守只有更忙的,虽说太守府距离官衙不远,可来回总要费上些时间,苏太守避免耽误差事,干脆把被褥卷了,直接搬衙门后堂去睡了。见主官都这样上心,其它官职不如他的,想偷懒也没那胆子,就跟着上司的步子走。
所以,他们回城去支会太守这事儿,就得直接去衙门。赵保国问他爹:“您跟我一块儿?正好我送您进城。”
赵二牛正跟一个歇脚的民夫拉家常呢,他也一点儿不把自己这秀才老爹的身份当回事儿,一边跟人天南地北的胡侃,一边撸了袖子就搭上手了。
正帮着搁那儿凿石头的民夫呢,就听到自己儿子过来问,可真是,有点扫兴。
不耐烦的摆手:“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了,要你送啊?”
赵保国:我这不也是好心?
正想劝两句,冷不丁一块小石头就飞溅过来,差点儿就直接溅他左脸上了。
“这里也太危险了。”赵保国背上惊出冷汗来,躲着被凿着飞溅的细碎乱石,也不顾他爹的意思,一把就拉了他往远处去。“您要觉着在家呆着没劲儿,就去找大伯二伯说话呗,想听外头的新鲜事儿了,就带着牛二去茶楼里吃茶。”
“嘿,你管上老子了?”赵二牛抱怨着,脚下却很顺着儿子的力道跟着走。
“哪能哪。”赵保国连哄带骗:“这不茶楼里人多吗?东来的西往的,走南的闯北的,人知道那新鲜事儿,可不比这工地上的普通人多?那有趣呀,没事儿您就去坐坐,点壶茶,叫点瓜子儿点心啥的。”末了又补上一句:“要觉得一个人没意思呢,叫上大伯二伯一块儿作陪呗,反正我看他们俩儿,最近也闲得慌呢。”
赵二牛脸上的笑意都绷不住了:“把你能得,当人茶楼你开的?吃茶吃东西,不花钱哪?”
赵保国:…………
“不然我再您开一个?”赵保国没能闹明白他爹的意思,就按自己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