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媳妇回来弄了饭吃了,就麻溜地奔他三叔家去了。三叔不在,是三婶儿跟二弟妹接待的,把炉子给他翻了出来,他一瞧就外面铁皮子皮破了,里头还有个洞,这真要烧点东西就容易过风,火也容易熄了。
他想着就用泥把洞给补了,外头铁皮不用管,凑和着用吧,反正乡下啥都少,就是少不了泥。这样琢磨着就提着炉子回了屋。
左福生细细打量了那破炉子,道:“这么大一洞,修得好吗?”
赵二牛就不乐意了:“还不信你男人本事了咋地?不就一破口子吗,弄点子黄泥跟碎石头和了,再加点儿子糯米汤跟碎稻草杆子,糊好了等太阳出来晒两天就能用了。”
左福生比划着鞋样子,看着他笑了笑:“你说成就成,凑和着用用吧,总比没有强!”
赵二牛把炉子搁灶房里去,又把湿衣裳给换了,扫扫地打扫一下卫生啥,见没什么事儿了,就回屋躺炕上睡个午觉去了。
这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大家伙儿都开始犯嘀咕了,想着不会旱刚过去,又涝上了吧?正忐忑着呢,就见雨停了,太阳就出来了。
虽然太阳出来了,但这温度也没怎么升上去,尤其是夜里,基本都在十度左右浮动了,白天太阳出来温度还高上一些,但也高不到哪儿去,正午的时候最高也就十八九度的样子。
大家伙儿就更犯愁了,这红薯还没收呢,到时候收了也得晒晒,不然储藏起来容易坏,就想着再等等看,说不准过两天能热乎些。
就又等了几天,结果温度没见升反倒慢慢的降下来了,张老二感觉不太好,觉着今年大概冬就从现在开始了,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就趁着白天还不算冷,赶紧的发动村里人把红薯给收了。
赵二牛从雨刚停那会子,就跑到水田里头去挖了不少黄泥,再捡了一些石块儿,糊弄糊弄着把炉子给补上了,一直搁外头让太阳晒着呢,眼见着就快要能使了,张老二就上了门,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收红薯了,除了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不用去,七岁以下的孩子不用去,其它人都得去。
赵二牛想着,就问了:“工分咋算的呀?”
“还能亏待你呀?”张老二道:“你算十个,当然不能偷懒啊,累了歇一会可以,但不能做得太明显了,要不然我也不好做。”
“我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吗?”赵二牛瞥了他一眼。
张老二啪了一下嘴巴子:“那啥,大嫂看她做得利落不利落,工分就七到九分之间。”
赵二牛又看了他一眼:“你给她算七分算了,毕竟还小吗,重活做多对身子骨也不好,回头再给累出毛病来,看病都不够费的。”
“你这是心疼媳妇儿呢?没看出来呀!”张老二对他挤眉弄眼,哪能不知他咋想的。
“少扯淡啊!”赵二牛有点恼:“我问毛蛋儿的工分呢!”
“哟,你舍得让毛蛋儿干活去呀?”张老二挑着眉,上下打量着他,好像不认识似的。
“瞅你说的,毛蛋儿多大个人了,来年都满十岁了,还能不干活咋地?”赵二牛道:“再说不七岁以上的都得去吗?”
“那啥,看他做得咋样呗,做得好能算一半,做得不咋地也得意思意思呀,一分两分三分的都有!就拿国富来说吧,基本出一天工都能得五工分。”张老二语气里带着得瑟,好似那不是他侄子是他儿子似的。
“行,我知道了!”赵二牛听着不大爽,直接就往出赶人了:“明儿个六点一准到大队部集合,赶紧滚吧,少我跟前儿碍眼!”
哼!我家毛蛋儿还是大学生呢!
我都没得瑟,你还得瑟起侄子来了,好意思么你?又不是你儿子,你瞎得瑟个啥?
撵走了张老二,赵二牛就往回走,见他儿子正拿了柴刀在院里劈柴,一个个木头墩子,都是前两天村里人去林子外头,砍的枯死的老树,呼啦啦一帮子就去了,大家伙儿说说笑笑的,一整天工夫下来,谁家手里头没砍下好十来根枯死掉的树,就那树根子就动,这上头枯死了,等浇了雨来年春,指不定能再生芽呢!
冬天冷,家家都得烧炕,赵二牛爷俩儿也随大溜去了,赵保国就捡那些个断裂的枝芽,和他爸从树干上剃下来的枝干,捡得多了捆一起,再拿个扁担直接就挑回去了。
一路上看到他的人都竖大拇指,夸他能干。
等树干再弄了回来堆在前院儿,赵二牛就给一棵棵的的锯成了小段,闲着的时候就劈一劈,劈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整整齐齐的码在柴房里头,积了等冷了烧炕,这种大树干烧着经烧,小枝芽什么的也就能烧个水炒个菜啥的,要炖汤烧炕,还得这种老柴才行。
赵保国成天也没啥正经事儿干,就练字,可练久了又不耐,还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儿。就学了他爸去劈刀,反正又没人硬要求他必须劈多少,他就瞎劈劈,能劈多少劈多少,累了就停手。反正他在劈柴的时候,老爷子是不会盯着他非叫去练字的,赵保国也乐得轻松。
说到要收红薯了,大家伙儿热情那叫个高涨!三五个的凑成凑,大声小声的说着话,热闹极了。
为啥这么热闹呢!因着交公粮的,都是玉米,高粱,大豆,小麦,水稻这种主粮,红薯基本是自家吃的。
这收多少算多少,都是村里人自家的口粮,这有了口粮,就代表从现在到明年有了着落了,这能不激动吗?给自家收粮食的热情,公家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