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的时候,姜凡正低着头坐在急救室外面,看样子十分失落难过。
叶寻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感受,曾几何时,他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得不退居二线。
病魔,这个可怕的对手不知磨灭了多少棋道天才的梦想。
现在见到和他同病相怜的姜星博,叶寻不由得被触动,先不说姜星博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姜凡现在这个样子也让他于心不忍。
“情况怎么了?”叶寻默默走到姜凡身边,轻声问道。
“突发性心肌梗死,必须立即做手术。”姜凡痛苦的抱住头,这种手术虽然对于医院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手术,但医疗费用却十分巨大,所有手术使用的器材都是进口。
之前姜凡已经耗尽了家中最后一点钱,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看病。
叶寻沉默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姜凡家中的现况,也能隐约猜测出一丝迹象。
如果姜凡家中真的有钱,这么小一个孩子也不可能穿这么破旧的衣服,也不会这么小年纪就走上“彩棋”这条不归路。
“真想帮他,但多余的钱已经全部捐给希望工程了,现在身上只有两万不到,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叶寻心中发苦,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现在帮帮姜凡也无不可,可他也有难言之隐。
一位堂堂华夏围棋大宗师竟然身上掏不出几万块钱,说出去恐怕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叶寻看着姜凡的时候,姜凡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乱麻,方才他已经问过医生。
这次手术,他父亲一共要搭三个支架,一个支架就要三万多一点。
加上手术后还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总共的医疗费加下来恐怕要超过十二万。
十二万呀,这种天文数字姜凡从小到大连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让他一次拿出来,每每想到此刻姜凡心中就泛起一阵无力悲凉。
不知何时,一位医生已经拿着签字本缓缓来到姜凡面前,开口说道:“小朋友,你妈妈在哪里?现在你爸爸必须手术,不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姜凡眼睛中已经蒙了一层水雾,低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看的人心生怜悯。
确实,这种事情压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太过沉重了。
医生张了张嘴,几次都想提醒姜凡,但这么残忍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长叹一口气,柔声道:“你再考虑一下吧,最多十分钟。”
医生温柔的话却仿佛一根锋利的尖刀一下就刺进了姜凡心中最软弱的地方,10分钟,这10分钟可能就是他父亲生命的倒计时了。
不知不觉之间,姜凡的嘴唇已经咬出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如果可以,他就是拼了命也想救下父亲的性命,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这是命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一个残忍冰冷的玩笑。
姜凡狠狠用袖子捂住嘴巴,肩头微微耸动,无声的哭泣着。
看着姜凡的样子,即使叶寻心如铁石,此时也被融化,到底多么残忍的世界才会让这么一个小的孩子承受这么多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叶寻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姜凡猛然抬起头,憔悴的看着叶寻,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透出带着死寂的希望。
“我该怎么做?”可能因为太过激动,姜凡的声音变得十分干涩,好似两个铁块在一起摩擦。
看到姜凡眼中的光芒,叶寻再一次被震撼了。
不知过去多久,才反应过来,在心底狠狠的告诉自己,“不能让他依赖上我的帮助,这样只是在害他。”
想到这里,叶寻终于开口道:“拜我为师,我可以想办法救你父亲。”
姜凡脸色一冷,眼中血丝犹如蔓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密布整双眼睛,整个楼道都被一股凶恶的气氛笼罩。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很长时间,姜凡终于做好了决定,开口说道:“可以。但你要怎么做?”
“我这里有两万块,可以先垫付上去,让医生给你父亲做手术……”叶寻话音未落,姜凡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仿佛滴出水来,心中忽然涌出狂暴怒意。
在华夏,不管是哪门哪行,拜师可是个天大的事情。古人说,师父师父,亦师亦父,一个师父的地位相当于家中的父亲。
如果叶寻真的可以一次结清他父亲的手术费,相当于救了姜星博一命。
不管叶寻怎么样,姜凡也就认了他是师父的事实,以后自然将他当做父亲一般的存在。
但这家伙却只有两万,只能算整个手术费的六分之一,为了这个要拜一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人作为师父,姜凡如何不怒。
“是吗!”姜凡一拍椅子,勃然而起,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狂躁非常。
见姜凡突然发怒,叶寻也是呆了一呆,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连拍额头,心中大叫失算。
这个时候姜凡已经快速转身,准备离去。
叶寻心中一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了姜凡的手臂,开口喝道:“你急什么,我有办法帮你父亲把所有手术费凑齐。”
“什么?”
姜凡骤然转身,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虽然对于刚才的事还耿耿于怀,但现在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有办法,只能停下脚步,看叶寻还有什么说法。
姜凡灼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