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自顾自地忙碌着,对陈旭等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反正这是在何天伟的家里,任他陈旭如何胆大,也不敢在这里跟自己动手。
路引念完以后,接下来的程序,是除煞斩鸡头。
张天赐首先让相冲相克的人回避,然后接过公鸡和菜刀,口中念道:
“伏以,此鸡不是非凡鸡,王母娘娘报晓鸡。今日将来有用处,将来掩丧出煞鸡,天煞归天,地煞归地,凶神恶煞诸神回避——伏以,天皇皇,地皇皇,太上老君差我来掩丧。谨请亡人,天煞出,地煞出,年煞出,月煞出,日煞出,时煞出。生从大门入,死向大门出。金鸡下地,大吉大利!”
最后一个字还没念完,张天赐已经一弯腰,就在担着棺材的长凳一头,手起刀落,将鸡头斩了下来。
公鸡没了脑袋,还在剧烈扑腾,鸡血满天飞。众人见状,慌忙躲开。
张天赐的手指蘸着鸡血,在棺材盖上先写三个“煞”字,再画三个圆圈把煞字圈住,再写五个雷字,将三个煞字包围。这是五雷除煞的意思,消除死者身上的不祥之气。
洗了手,张天赐又接过斧头和棺材钉,进行盖棺闭敛。
“一钉官、二钉财,三钉福禄自然来,四个金钉钉四方,亡人一去往西方。天无忌,地无忌,年无忌,月无忌,日无忌,时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封棺掩殓,大吉大利——”
张天赐一边上钉一边念,钉死了棺材四角,这才向着何家人一挥手:“哭吧,哭完了就发丧。”
呼啦一下,何家的女眷们围了上来,在棺材四周哀哀啼哭。
却不料哭丧刚刚开始,何天伟的女儿何嫣一头磕在棺材板上,撞了一个人事不知。
“不好了,何嫣中邪了!”众人大吃一惊,连声乱叫起来。
张天赐刚好退在一边喝茶,听见大叫,也吃了一惊,急忙过来查看。
只见何嫣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乌黑,浑身僵硬颤抖,人事不知。
“别动她!”张天赐喝了一声,挥手叫大家散开。
众人不敢不听,立刻散开了一点,看张天赐怎么处理。
张天赐的眼神扫过一圈,却见陈旭站在门外的人群里,脸上带着冷笑。而徐森夫妇,也颇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靠,阴我?
刚才盖棺下钉的时候,最为敏感。如果死者家人,有一点残念落在死者身上,那么魂魄就会被封在棺材里。陈旭和徐森夫妇,都是道门高人,关键时候默念密咒捣乱,就很容易诱发这种情况。
道门的咒语分为两种,大声念出来,让别人听见的,叫做显咒;放在心里默念,不让别人听见的,就是密咒。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密咒,不为其他门派所知。
张天赐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紧张,要来一碗清水端在手里。
“直拨乾坤下志来,紫微两点有尘埃。四大普中齐拥护,大千十字尽包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中,张天赐掐着剑诀,在碗水里画了几画,然后含了一口水在口中,喷向何嫣。
众目睽睽之下,张天赐的一口清水立竿见影,只见何嫣打了一个激灵,口中哎哟一声,已然醒来。
张天赐挥手:“没事了,扶她下去休息。老爷子丧事完成之前,别让她出来。”
何家人急忙将何嫣搀扶起来,送上楼去。
“好厉害,真是高人!”现场吊唁的宾客,无不对张天赐刮目相看,一片赞叹之声!
门外的陈旭郁闷到吐血,原本,他打算阴张天赐一把,等张天赐救人无效的时候,出来装逼。谁知道张天赐自有手段,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本意是给张天赐添乱,没曾想,却又给了张天赐一个露脸的机会,赢得满堂大采。
而徐森夫妇,却看着张天赐微微点头,觉得这小伙子不简单。从张天赐刚才救人的手法上,徐森夫妇也能看到,这不是旁门左道的手段,而是道家的正术。
何家的女眷们继续哭丧,张天赐退在一边喝茶,和王凯等人有说有笑。金思羽和文倩,也都坐在一边,偶尔似笑非笑地扫一眼门外,对陈旭表示鄙夷。
陈旭黑着脸,既不敢发作,又不甘心离开。
徐森夫妇忍不住了,扯着陈旭走出人群,来到偏僻处,低声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小伙子?”
“就是他,刚才你们也看到他的手段了。”陈旭说道。
“是有些手段,不简单,这年纪轻轻的……”胡珂皱眉,沉吟道:“可是他的菊花,藏在哪里?如果昨晚上是他,那么今天,他还有闲情和精力,在这里帮人主持丧礼?”
“我也郁闷,他的菊花究竟藏在哪里了?”陈旭抓着后脑勺,一片茫然。
菊花被藏在棺材里,现在大白天的,何家人山人海,早就掩盖了菊花的阴气和邪性,陈旭等人如何知道?
而且,何家老太爷的魂魄,早在先前,就被张天赐的玉皇心经收入了棺材里。现在,即使棺材里有些鬼气,陈旭也以为是何家老太爷的魂魄,断断想不到,菊花就藏在棺材里。
“既然没有把柄,我们还是走吧?”徐森问道。
混在人家的婚礼上,徐森觉得有点不自在。
“要走你们走,我就守在这里,跟他一直耗下去!”陈旭说道。
陈旭和徐森夫妇不一样,他的五鬼童子也不见了,必须找回来!现在他盯住了张天赐这个最大的嫌疑人,自然不愿意离开。
徐森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