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兜以前喝奶,都是双手抱着奶**的。
而现在喝奶,则是双手抱着倾颂的手臂的。
她安稳地待在倾颂的怀中,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欢喜地盯着倾颂瞧着。
珍灿望着这一幕,忽而有些待不住了。
她转身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将倾颂的大衣放在床边,步履匆促地进了洗手间。
夜康夫妇闻讯赶来,一路追上了楼。
可是当推开房门的一瞬,却看见房间里没有珍灿的身影,粉红色的帐子下,只有麦兜安静地躺在四殿下的怀中,喝着奶。
倾颂渐渐发现麦兜柔软的小手是凉的。
刚好珍灿换好了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她看见父母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瞧着这里,心下一惊。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倾颂的角度是看不见夜康夫妇的,他只听见珍灿走过来的声音,所以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给孩子盖上,别感冒了。”
麦兜忽然将奶嘴吐出来,抱着倾颂的手臂热情地说着:“爹地,我不会感冒的!
只要爹地不要再离开我跟妈咪,始终陪着我跟妈咪,我就会好起来,什么病都会好起来的!”
“麦兜,这不是爹地,”珍灿头皮发麻,孩子总是太认真,可是越是认真将来越是伤心:“爹地在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所以,但凡你能够看得见的叔叔,都不是你爹地。
你现在能看见这位叔叔,也说明,他根本不是你爹地。”
门口的夜康夫妇,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心中那些无助的伤痛,很深。
而他们也明白,珍灿小时候跟倾颂是有婚约的,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只是后来两人分手了,婚约取消了。
说起来,也是珍灿没有福气,后来爱上了一个有地中海贫血症的人,不然,她要是做了四皇子妃,四殿下也能成婚封王,必然是家庭圆满的。
想起这些,今夕眼里全都是泪。
麦兜听见珍灿的话,如遭雷击。
她傻傻地盯着珍灿,整个表情都是崩溃的、静止的,仿佛都不会呼吸了。
就这样僵硬了七八秒,忽而惨烈地大哭起来:“呜啊!啊!”
那源源不断地泪水如同天上噼里啪啦落下的雷阵雨,凶猛极了。
夜康夫妇听见,心疼坏了,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
而今夕也透过倾颂的眼睛,看见了他刚开完演唱会,以及知道珍灿有孩子的经过。
麦兜本来就有病,还没有爸爸,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现在还哭的这么惨,更是让人心疼。
只是当他们齐齐朝着麦兜走过去的时候,倾颂忽而抱着孩子站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夜康夫妇。
那一瞬间,有种将一切人事物都挡在他后背之外的错觉。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拍着孩子的背。
很温柔地说着:“宝贝不哭,爹地在,不哭,爹地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好像是施了魔法般,珍灿、夜康夫妇都不会动了。
麦兜的惨烈悲鸣也止住,却是止不住颤抖跟抽泣,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带着淡淡的受伤。
仿佛很怕这个爹地又飞了一样。
倾颂吻着她的脸颊,连着孩子的泪光一并吻住:“爹地陪你过年,给你买新衣服,新玩具,给你讲故事,陪着你,好不好?”
麦兜一边哽咽,一边点头。
今夕有些难过地说着:“四殿下,孩子是单纯的。
珍灿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孩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就永远充满希望。”倾颂说着,目光越过夜康夫妇组成的人墙,望着珍灿。
可能是害怕麦兜受到伤害,所以用了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对着珍灿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麦兜对他没有任何记忆。
与其你这样耗费青春,做单亲母亲辛苦带大她。
又或者你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给麦兜找个继父。
你怎样都好,都不如嫁给我。
你看呢?”
“太好了!”夜康心中惊喜,仿佛看见了女儿生命里唯一的曙光,一把抓住倾颂的肩头:“四殿下,君无戏言,你是龙子更不可以反悔!”
今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双手捂着心口,感受自己的心跳,生怕自己听错了。
珍灿望着倾颂。
倾颂也望着她。
她眼中有泪,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努力收拾着自己的小心事,撑着全部的力气:“很多事情只是童言无忌,我早就明白那些跟爱情是两码事,所以早就放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我不能嫁给你,我不爱你,这是对我们彼此不负责任。
而且你不用替我担心什么,我会过得很好,即便是结婚,我也会找一个我爱的男人,不会找你!”
“珍灿!”夜康回身拉住女儿的手腕:“你想清楚再说!四殿下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了!”
娶一个带着拖油**的女人,于皇室来说,已经是污点。
但是四殿下不在乎。
在宁国这样一夫一妻制的国家,他娶的女人,便是他的王妃。
就在倾颂刚才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夜康夫妇才明白,四殿下多年不恋爱,不谈婚事,原来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女儿。
这份感动,足以让他们相信,四殿下会待珍灿跟麦兜很好很好的。
珍灿收回手,望着父亲:“我不爱他,我就算结婚,也会找一个我爱的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