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点了点头。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午夜一点,一个刚刚还一脸茫然的人,忽然就镇静下来,就仿佛那一个小时不存在,他两依然是互相救了彼此一命的人,没有任何遗忘。
……
锻炼的节奏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年小糖的身体多天处于垂死状态,然后这几天身体慢慢恢复后反而锻炼强度大幅度降低了。只是普通的长跑,深蹲。看样子是打算让年小糖身体回到最佳状态。
这个期间,年小糖也给萨景日和于冬染联系过,让帮忙请长假。很反常的冬染没有别的话叮嘱,就连一向话唠的萨景日也很匆匆的说了句没事就好就挂了电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什么。
而这几天也慢慢与阿卡司和花小溪熟络起来,阿卡司真的非常好相处,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懒洋洋的腔调。而花小溪虽然感觉很暴躁,却也是个善良的人。花小溪与阿卡司同样也很喜欢年小糖,难得,有着额外的可以交流的对象。
“说起来,花小溪前辈,魂狩又不能与人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有多久的寿命,会不会很寂寞。”深蹲中的年小糖问道。
花小溪坐在一棵大树上,透过枝叶看着远方。
“还好吧,有些事情,经历久了,就成了习惯。反而要是哪天忽然所有人都记得我了,才会感到不适应吧。”
“说不定这一切就是某个超级造物主的法则,哪一天法则破了,魂狩就能被人记住了。”
花小溪看着树下深蹲的年小糖,缓缓说道:“以前老板也这样说过,他说这是众生与造物主的一场博弈,你倒是跟老板的很多看法一致。”
“说起来,旅行者里面的其他人呢。”
“等连庆的事情忙完了,会带你去见的,都是几个怪胎。”
“连庆的事情怎么才算完?”年小糖不解。
“当然是,杀掉那个制造诅咒短信的造物主。不过呢,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你看着吧,阿卡司这个白痴的预感总是很准,连庆市肯定会被折腾一番。”
花小溪又望天,说道:“连庆市到时候可能会面目全非,小子,你可要快点强大起来。”
年小糖说道:“我会努力的。”
花小溪笑了笑说道:“哼,这几天下来,你倒是没让我失望,阿卡司这次与你的相遇,说不定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旅行者人虽然少,但也因此,对同伴可是看的比命都重要的。”
因为都知道孤独是多么可怕,所以才绝对不允许同伴死亡。
年小糖听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意思,最后还是很好奇的问道:“整个历史上,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记住魂狩吗?”
阳光透过枝叶,落下些许斑驳,花小溪的眼睛在阴影里,不被看见。她嘴唇微动,声音很小的说道:“或许有吧。”
不知为何,年小糖忽然觉得,习惯了孤独的花小溪前辈,特别的可怜。只是某个刹那间有这样的感觉,或许自己说错话了。
……
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人类能记住魂狩呢?就如花小溪所言,或许有,但那可能比造物主还稀少。
其实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遗忘。魔术师们喜欢研究这些,曾经有魔术师就抓过人类的婴儿来做实验。婴儿的所有习性都有魂狩来教导,可是因为魂狩的特性,婴儿总是不知道到底谁教了他这些东西,就仿佛自己无端端的会了很多东西,可是,都是习性上的。如果是技能对话就会连带忘记。
吃喝拉撒睡。不需要人教人也会知道。因为这是人的本能,习性,一旦任何东西成了本能,就不会被忘记。
当然每个人也许都有自己绝对无法忘掉的本能,只属于自己。
“苏渊,我要跟你说的,你可要保密,我很相信你才会给你说这些。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这些隐秘被媒体大众知道了,虽然算不上多负面,但肯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苏渊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因为跟大脑有关,所以一直没办法治好。是很后来才通过医疗改变了情况。我有间歇性失忆症。那个时候的我,就和魂狩是相反的。”
“相反的?”
“嗯,魂狩是不会被人记住。而我总是每隔一段时间,也许三两天,也许就是几分钟,就会忘记一段时间的事情或者所有事情。记不住别人。我家里还算不错啦,可是看了很多医院都没有很有效的办法。
比如有次就蛮夸张,有天我发高烧,那会儿才十一岁吧,我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谁也不记得了,我看着一个女人无助的哭,一个男人来回踱步,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过了很久,吃了好多药,过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这样的事情总是频繁发生。买东西的时候付完钱的瞬间会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要付钱,为什么会出来买东西。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没有小孩跟我玩的当时,因为妈妈不敢让我去学校。不过可能我长得比较可爱吧,加上总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倒是有很多叔叔阿姨蛮喜欢我的。因为孤独吧,我也很喜欢他们。可是总是在很多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睡醒的时候,走在路上的时候,想要打招呼的时候,忽然就,把所有人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想起来,也依然好难过。人活在世上,其实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