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太爷哄好之后,李宪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沉默了好久,他开始思考起来命运的庞大命题。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都在看着墙根下那小小的黄色野花,想着自己未来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但可惜的是一无所获,打根儿上起,从宿舍的床上睁开眼睛就到了一个没有ifi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是迷茫的。
正在他怀疑人生的功夫,李友和邹妮带着一群老少爷们儿,搬着酒菜和半扇猪肉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新房的地基已经画下,明天就开始动工了。在动工之前,李友得请前来帮忙的邻居朋友和那些木匠瓦匠吃顿饭。
邹妮和一群妇女麻利的在院子里支起了大锅,李友则是端水递烟,招呼着老少爷们儿。见到李宪蹲在墙角怀疑人生,李友忙招了招手。
“二,家里来人了怎么还跟那儿蹲着?过来招呼。”
李宪哦了一声,拍了拍屁股起身。
这些邻居亲友李宪印象不深,但是在二大爷的记忆里倒是能模糊的搜寻到。不至于想不起来叫什么而尴尬。
虽然因为老太爷刚才那一卦的原因,让他对闲谈的兴致不高,但是却并不耽误大伙儿的热情;
“哎呦乖乖、李友啊,你们老李家这辈可是出了人才呀、就说这小二,以前不显山不漏水的,看着蔫了巴登,这不吭不响的就给你赚回三间房子来。这孩子以后有出息!”
“郭老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人家小二打小就不错啊!你家老三和小二是同学吧?念完初中就下来种地了,人小二就考上林技校了吧?那就不得了,等赶明毕业分到下面林场没准就是个场长。再好一好,没准将来要到局里当大官咧。”
“就是就是,就算是不当官,就凭小二这脑筋这文化,干啥还拉别人一头?好家伙,写的文章能上森工报和职工报,那可是好几万人看到报纸。这本事,林场里谁有?王会计天天戴个眼镜人五人六的,咋没见他在报纸上文章?”
“要我说你们说的都偏啦,小二用十几天的功夫赚了几间房子,就这本事,还不是一辈子的富贵命?早些年说万元户万元户,咱林场有几个万元户?小二着一下子,那可是就赚回大半个万元户啊!”
“对头,这话说的对头!”
林场的这些爷们儿大多是工人出身,最羡慕的就是那些不用干活儿还体面的人,李宪之前的一番神操作,可是让他们打心眼里喜欢和佩服。
这些佩服此时变成比蜜还甜的夸奖论箩筐的扔过来,李宪没感觉怎么样,倒是李友,明明高兴的嘴都合不上,脸上红血丝都快爆炸,却扔不住的说:“哪有的本事,都是些小聪明,小聪明……”
看到这一幕,李宪之前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管他妈未来有什么艰难坎坷?既然有了这么一桩大奇遇,过一天就舒坦一天,每一天都他妈是赚的!
正当大家伙笑闹着打趣李友再耕耕田,多弄出几个小聪明的时候,邹妮远远的叫了李宪一声。
他忙过去。
邹妮用围裙擦了手,将李宪拽到了角落:“二,你去帮妈办点儿事。”
李宪见她神神秘秘的,不禁奇道:“什么事儿您就说啊,背着人干嘛?”
邹妮商量道:“今天家里请客,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先去你大哥家一趟,把你哥和你嫂子叫来,让他们晚上在这吃。”
李宪拍了拍脑袋、
忙活的倒是把李清给忘了,换了房两天了。李清自打那天把老太爷的棺材送来之后再也没过来,也不知道王凤在家里闹没闹,闹成了什么样
“成,我现在就去!”
李宪转身欲走,却被邹妮拉住。
“妈,还有事儿?
邹妮用比刚才还商量的语气,有点忸怩的笑着,道:“二啊,妈跟你打个商量。你看咱们家起房子,反正也是买料雇工,能不能从这里边多带出来点儿,把你大哥家现在住的老房子,也给修缮修缮?”
李宪没吭声。
他打心里面烦王凤,总觉得在这个女人身上多搭一分钱都亏得慌。
看出了李宪不乐意,邹妮苦口婆心道:“那王凤再不好,不也是你嫂子。跟你大哥过日子,总不能让你大哥在中间夹着受气遭罪不是?再说,没有一辈子的坏人,既然嫁到了咱们家,就得好好处着不是?”
生怕李宪不同意,邹妮又道:“不过妈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这起房子的钱是你赚来的。”
邹妮心善,李宪知道。这个女人一辈子穷苦,但是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遇到什么事儿都大事化小,在李宪的记忆之中,每一次回到林场,见到那些前辈老人时,人们都不免提起邹妮,说一声“那可是个好人啊,就是没得太早了。”
看着面前还年轻的邹妮,李宪不忍心让她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犯愁。
压住心里的不情愿,他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妈。这样,之前因为我哥和王凤的事儿,王家几个兄弟跟咱们也闹的挺不愉快,我先去叫哥和嫂子,然后去一趟老王家,让他们都过来。借着这个机会,咱把之前的隔阂都扫一扫。”
“哎!”见儿子想的比自己还周全,邹妮高兴的一拍围裙,连呼还是我家小二懂事。
李宪苦笑着,叫了李匹一起,奔着林场东头去了。
到了老房子,刚巧赶上李清下地回来。王凤正沉着脸坐在院子里,收拾着院子里的几垄白菜。
见李宪和李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