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友和王家几兄弟到来,李宪很意外。
“爸,王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李友跳下车,笑道:“也是赶巧,我们本来打算今天下山买砖,昨晚上找车的时候说哑巴下山送棺材,回来的时候空车,这就一起来了。”
李宪之前已经和李友说了自己往干休所卖了批棺材的事情,所以见着儿子倒是不意外。
倒是王清河几个,望着里面住着大领导的干休所,再看向李宪的眼神愈崇敬。
“乖乖、这里边住的都得是场长吧?”王老三紧张的干笑着,问到。
李宪嘴一咧、不太好跟他解释,想在这里面住,至少也是个局里管着下面十几个林场的干部。
王清河也很紧张,“咱是不是得给人家抬把棺材里面去?”
李宪点了点头,“嗯,一会儿大家伙儿动动手,小心点儿,把东西放后院去。”
听他这么说,王清河立刻叮嘱几个兄弟:“一会儿稳当点儿,进去可不能瞎说话!”
他这么说,就连李友都紧张了起来。连说自己在外面看着车,就不进去了。
可正在这个时候,一群得知第一批棺材到了的老干部已经迎了出来。见到那七口做工精致与之前李宪拉过来的样品质量无二的棺材,连连赞叹。
李友是八九林场的苗圃技术员,之前也到过局里开过大会。见到了人群之中的王林和,紧张的手脚都木了,忙上去问好。
王林和意外的看了看李宪,“这位是?”
李宪介绍道:“这是我爸。”
“哦、”王林和点了点头,握了握李友的手:“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李友激动的连连憨笑,依然是那套“不成器,不成器……”
等一群老干部观摩够了,验了货。
李宪便指挥着王家几兄弟和张哑巴的两个小舅子,用缆绳和木棍抬着,将棺材送到了后院。
不大一会儿,七口棺材就整整齐齐的码到了干休所后身的空地上。
这几口棺材不轻,七口棺材抬完,几个汉子也累得气喘吁吁。怕去前头不合适,王清河几个兄弟直接就坐在了后院的阴凉处。一边把汗渍渍的背心脱了凉快,一边东张西望。
正当李宪琢磨着中午请众人吃顿好的时候,一旁光着膀子的王老五大呼了一声。
“唉呀妈呀!这干部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地上都摞着银条!”
这一声高呼,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几个汉子忙问哪儿呢哪儿呢。
王老五向一个角落一指,“看!”
李宪也随着忘了过去,只见院墙的墙角,确实有一摞银色的长方形金属块。
他狐疑的走了过去,将围在那堆金属旁,拿起锭子又咬又啃的王家几兄弟拨开,自己捡起了一块。
那东西是条状的,约莫三十公分长短,通体银色,外形就像是一块放大了的巧克力,入手重量极沉。
确实与银条相像。
可是看到了那锭子上面的“ai”标示,李宪笑了:“这哪儿是银条啊,这么一大堆银条那还了得?这是重熔用铝锭。”
听到不是银子而是铝,王家兄弟兴趣大减,可李宪却是上了心。
一同忙活,将棺材整齐摆好之后,他带着众人从后院出来了。
趁着王家几兄弟出门的功夫,李宪拉过了郑唯实,问到:“郑老,咱们后院的那些铝锭是哪儿来的?”
郑唯实嗨了声:“你说那些铝啊?那是多种经营局的。前些年局里不是要展林地矿产资源的开嘛,就搞了个林矿公司,主要就是生产铜铝原材。不过公司两年前就黄了。林矿公司的大仓就在干休所后面,那些铝锭子,是去年干休所房顶漏水,所里面拿来压房顶苫布的。”
听到这,李宪的眼睛亮了:“也就是说,那铝锭还有很多?”
“要说多也不多。”郑唯实摸了摸下巴,“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吨。”
二十多吨……还不多么?
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李宪心中一阵狂喜,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一个上午的时间,李宪已经和干休所老年组混熟了。加上现在第一批棺材已经送到,他便和郑唯实商量,将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抽了出来。
末了,他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郑老,我这边儿工作没指望了,想用钱做点儿生意。您能不能先把尾款给我结了?”
郑唯实对他的印象不错。
现在棺材也收到了,看着质量也没有问题。
所以只是警告了李宪,要是剩下的棺材质量不好饶不了他之后,回屋拿了个大信封,递了过来。
从干休所里出来,李宪先是让李友安排众人找个好馆子吃一顿。这一点不用他多说,李友自然明白。
他自己,则是谎称临时有事儿,一会儿过去之后,直奔干休所后身那林矿公司的仓库杀去!
铝锭这功夫稀奇吗?
不稀奇。
作为一中工业原料,几乎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能买得到。而且在现在这个阶段,价格还不贵。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9月。
92年的9月!
李宪知道,在一个月之后,十四大即将召开。之前邓公子南巡之后所有没有明确,或者是正式向整个社会公布的决定,都将在这十四大之中明文提出。其中,就包括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概念,以及“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
同样是这场大会之中,“中华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