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宪之前的时代,学校里的小树林天天晚上炮火纷飞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在这个年代,这样干柴烈火可是个稀奇事儿。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弓着身子便摸了过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周芸本不想随他一起进去,可是二人一路走来已经距离人家很远,四周看不到一点灯光,不时传来的夜枭鸣叫让她背后有点儿发凉。
在黑暗之中,人本身就具有抱团的本能。犹豫了一会,她轻咬着嘴唇也跟了上去。
这是林场科室后面的一片小树林。
黑夜之中树叶被夜风吹动,发出沙沙拉拉的响声。在外面或许还能听到些什么,但是进了树林里,只剩下了头顶树叶的鼓噪,倒是听不到刚才那夹杂着嗯啊的喘息了。
正在这时,李宪的身边扑棱一声草响。
“啊!耗子!”
紧接着周芸一声惊呼,他就觉得身后一软,身子被人从后死死抱住。
我靠!
李宪心里骂了声猪队友。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暴露自己呢?!
随着这声惊呼,林中可就热闹了,悉悉索索的树叶声响起,还夹杂着几声男女的惊呼。
见再也遮掩不住,李宪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好好吓唬吓唬林子里面的野鸳鸯。当即,他气沉丹田沉声喝道:“什么人?看见你们了,赶紧出来!”
本来,他只是感到这个时代钻小树林时间挺有意思的事情,只是起了恶趣味存心戏弄。可没成想,这一嗓子,喊出了个让他惊掉了下巴的结果……
“二哥?!”
随着他这一嗓子,树林里发出了一声惊叫。
李洁!
听到那个被吓得已经发抖的声音,李宪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捉奸……竟然捉到了自家人。
这叫什么事儿啊!
几分钟后,树林边上。
李洁整理着自己凌乱的上衣,不敢抬头。而她身边的高明,则是拎着裤腰带,脸上都快苦出了水。
都说天怕乌云地怕风,小鸡仔就怕老鹞鹰,当会计就怕算错了帐,小年轻搞对象就怕有路灯。
林场里倒是不用担心路灯,可是遇到了二大舅哥的高明此时心里也有很懵。
李宪的沉默让他感到脚软,心里七上八下的高明决定主动出击。
见到李宪身后已经羞的恨不得撒腿就跑的周芸。他掏出烟,递给了李宪一根,“二哥……真不知道你……也相中了这地方……”
“滚犊子!”借着月光,看着自己这位姑父年轻的脸,李宪抓狂,“我和你是一回事儿吗?”
李宪的暴怒,吓得高明手里的火柴都掉了,赶紧立正站好。
李宪这才背着手,围着这对“野鸳鸯”转了一圈,存心戏弄道:“你俩……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二哥!”可能是羞到了极致,李洁猛的抬起了头,不满道的叫了一声。
见高明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李宪明白了。
他知道高明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可是高明家里原是闯关东过来的,家里的规矩大。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李洁和高明就是奉子成婚。这本来就让婆家低看了一眼,后来李友因为李清家的困难要了彩礼,更让李洁在家里被动。
想到这点,李宪还是觉得二人这么做不是个路子。
琢磨了一会儿,他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让高明赶紧和家里通气,把婚事定了。
原本以为今天铁定挨揍的高明听到这话,喜不自胜。李洁也意外的看了自己的二哥一眼,偷偷笑了。
……
周芸虽然家教严,但是十八岁的年纪对人事就算再懵懂,也肯定是懂了一些的。今晚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劲爆,以至于李宪把李洁和高明打发走了,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整个人恨不得离李宪八百丈远。
一路无话,只是到了周家的时候,她才飞速的说了声再见,一溜烟跑了回去。
听周芸那塑料凉鞋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李宪吸溜了一下鼻涕。
“还挺有货……”
回想起刚才身后的触感,鼻子里有点儿热。
……
次日一早,老周果然来到了新房,想要硬气但是硬气不起来的问李宪装修队要不要人。
想起昨晚的事情,李宪心里好笑。
这年头还不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按林场的风气,对穷人没有什么坏印象,可是闲汉懒汉缺是最让人看不起。自从客车被买断丢了工作,老周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废了。
听李宪给自己安排了个接送施工队的活计,老周心里也有了着落。心情舒畅了,顺带着对李宪的感观都好了起来。
“小子,我听说你昨天和客车的那帮人打起来?”在说完了工作的事情之后,老周没走,而是掏出了根烟递给了李宪。
烟不是什么好烟,黑杆没有过滤嘴的琥珀香。
见李宪推辞不抽,老周自己点了一根,呼着烟气叹道:“现在跑车的都是徐三小子那伙,那伙人太埋汰。昨天把他们的人揍了,你最近可的加点小心。”
对于老周的提醒,李宪没当回事儿。
他倒是不知道徐三小子是何方神圣,可是按照他的思维,客车跑林业局到八九林场一线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自家地盘。而且昨天的事情,虽然自己不讲道理,但是终归是客车那面先挑起的冲突。
哪怕对方是什么地痞流氓,但既然跑客车做生意,估计不会不开眼的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敢和自己撕破脸皮。除非他们不考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