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料理完毕,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
电梯之中,看着楼层的指示灯不断拔高,从年后准备集团扩张建设基地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就像是幻灯片似的涌上心头。
再想到刚才的这一波,李宪感觉真他妈好笑——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过让他最伤心的,莫过于严时琳。
虽然自己一直安排严时琳在滨城玩儿角色扮演,为自己的恒源公司招摇撞骗,但是不管从哪儿来说,他都希望严时琳能够成长起来。刚到内地的时候,自己不断的提醒严时琳要读书要进步,打的就是让这个小骗子成长起来,然后有个归宿的心思。
和严时琳之间说是一场利用也好,还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也罢,但是李宪既然把人从港城带了出去,心里其实是打了对这个小骗子负责心思的。
没想到到了最后,被这家伙说是一路货色,都是骗子。
想到这儿,李宪自嘲的笑了笑。
别说,想想跟严时琳在一起办的这些个事儿,好像还特么真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只是一个台前,一个幕后罢了。
叮。
这么想着,电梯到了。
因为今天的事儿,李宪让王铁军陪着李道云和释能二老去了中环那溜达十二点多,二老已经睡下。
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洗澡,他就直接摊在了床上。
这场局被破,之前全部的部署被打乱;
地皮黑市的计划无法实现不说。之前严时琳在侨资协会之中塑造的形象完全崩塌,除了之前的操作做了无用功不说,李宪现在担心的是事情通过港城这头传回到滨城去。
要知道,恒源公司虽然已经完全将旗下的卫生巾业务交割到了新北集团,不过红花厂那头因为严时琳去年一年通过慈善和捐助的关系,还享受着外资企业的一系列政策。
要是今天发生的事儿让有心人传到滨城去,那可是极有可能引发恒源的信用雪崩,关系到红花卫生巾厂的一系列极有可能迎来的危机,这才是李宪所担忧的。
过度的信息纠结在一起,搞的脑子生疼。
恍恍惚惚之中,李宪睡了过去。
………
这一晚睡的并不好。
李宪做了个好长好长,而且不知所谓的梦;
一会儿梦到滨城那头派人把自己给逮了起来,送了福银镯子说是自己诈骗。一会儿又梦到卿岛那头的地皮因为没钱搞开发被招商办强制收回,谢庞拿着集团法务部给出的欠条找自己讨债,要收走自己在集团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重新调整董事会,还特么要辞掉自己这个总经理。乱七八糟一通之后,更是梦到严时琳回到了街头行骗,被人乱刀砍死,化为厉鬼后找自己报仇——满脸是血的,哭诉着说是自己将她带向了一条不归路。
累死人的梦境,在李宪的挣扎之中惊醒。
“靠!你个二逼,我早告诉你让你把高利贷还了好嘛!”
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屋子里熟悉的摆设,以及从窗帘透过的阳光,李宪才恍然将挡在脖子之前的双手拿开。
“原来是梦、mb吓死老子了。”
顾不得将满头的汗水擦干,李宪一下子躺回到了床上。
正在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挣扎着起身打开房门,他便见到了门外穿着睡衣的二老。
说来招笑,两个老人也没什么出门旅游的经验,来的时候带的衣服大多都穿不了,到了港城之后又什么都嫌贵,前天在尖沙咀夜市溜达的时候,二老见地摊上的睡衣便宜,各自弄了一套——一套米老鼠,一套机器猫。
嗯,都是时下流行款。
“嘶~”见到身着衬衫,身上发着汗臭的李宪,李道云放下了手中的烟袋锅,“孙儿,你这昨晚上嘎哈去了?”
“啊、没干啥去啊。”李宪连忙扯了个谎、
“真没干啥去?”
李道云多贼啊?
看着自己孙子脸上的惊慌,老头嘿嘿一笑,眉头一挑:“我咋也没看着严丫头呢?”
“额……”
按照原定计划,今早本应该是跟二老摊牌的时候。
将二老诓到了港城,好吃好喝的玩儿了好几天,李宪心里边儿的底气足了。可是有了昨晚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准备好的那些套路,倒是用不上了。
见老太爷老没正经的不住往屋子里边儿打量,李宪秒懂了老太爷脑子里想的是啥。
“哎呀、爷!”索性,他一把将房门打开,让二老进了屋。
客房不大,布局就像是后来的快捷宾馆差不多,整个屋就是一个卧室,连带着一个小书房和洗手间。
扫一眼,基本上屋子里什么情况就一目了然。
见失踪了的严时琳真没在屋,李道云不免有些失望。
清了清嗓子,用过来人的语气,开了腔:“孙儿啊,不是爷嘴碎啊、你……那方面是不是没事儿啊?前年掉河里出来,身子骨没啥损伤吧?”
啊哈?
见老太爷的目光已经游走到了自己下三路,颇有一种想要给自己检查身体的架势,李宪夹紧了大腿根:“爷,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你孙子我大老爷们儿一个,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咋还突然问起这个?”
“棒个屁!”见自己孙子扭扭捏捏的样子,李道云的无名火可上来了,抄起烟袋锅的烟杆就怼了李宪的腰眼儿。
“我说你